“汪寺丞在大寺最多就到这一步了,哪怕来日上面的倒了,也轮不着他爬上去。不为别的,”裴溪亭遗憾地说,“能力不及,光靠官龄,力量自是不够的。”

        他当着汪氏的面直说汪寺丞力不从心,汪氏哪里能忍得了,沉声说:“哪怕汪家到此为止,也绝非高攀了你,你莫以为入了笼鹤司,就能一举登天。”

        “一举登天算不上,可前途无量还是有的。”裴溪亭笑意柔和,语气刻薄,“我呀,就想夫凭妻贵,吃口软饭,可汪家这口饭,不够金贵。”

        汪氏拍桌而起,怒道:“孽障,你有没有羞耻!”

        裴溪亭一把拽住起身求情的步素影,仍旧笑着,“羞耻与富贵比起来,算什么呢?何况夫人何必着急,来日我若攀龙附凤成了,不是连带着咱们裴家鸡犬升天吗?只是不知在夫人心中,裴家和汪家孰轻孰重?”

        裴彦是个读书人,听不得这样直白的话,闻言拧眉呵斥道:“溪亭,莫要胡说。”

        “父亲休怒。”裴溪亭看了眼汪氏,又对裴彦笑了笑,“儿子只是怕夫人被娘家哄骗,为着汪家的利益坏了咱们裴家的兴旺前程。”

        汪氏前些天见了母亲,自然也听说了父亲如今在大寺的尴尬处境,而彼时母亲就和她说了这桩婚事。几日思索下来,两家亲上加亲的确是好,汪家姑娘嫁入裴家后自有她照顾,以后她老了也能有个贴心的依傍,更重要的是裴溪亭的正妻孩子都留着汪氏的血,以后就不可能和汪家断了往来,必得荣辱与共。

        汪氏确有私心,闻言有些心虚,见这孽障还敢挑拨自己与老爷,不由得恼羞成怒,呵道:“顶嘴胡言,不敬尊长,来人,按住三少爷,行家法!”

        “我看谁敢!”裴溪亭侧目而视,几个小厮登时停下脚步,竟不敢再向前。

        汪氏见状道:“裴溪亭,你要忤逆不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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