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白色皮肤上点点红痣。

        复悦池猛地摔了玻璃相框,“啪”地一声,水晶相框顿时四分五裂,玻璃渣飞溅四处。

        她狂躁地揉着柔软的长发,长指探入发丝,恨不能撕裂头皮:“我真是受够了,你是傻子吗!”

        无穷无尽的红和血痕映入眼帘,复悦池几乎快不能呼吸了。

        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

        见到对方受伤时,预想到的畅快和志得意满并没有如期而至,她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如果女主对她反唇相讥,她可以怼回去骂回去,女主对她行以暴力她也可以反以拳脚。殿殊的嘴从不饶人,于是她想杀了殿殊,恨不能对方赶紧去死,可真当划破了对方鼻子时,出现的意料之外的画面让她忽然心里开始发慌。

        眼前的场景似乎在哪儿见过,印象中那模模糊糊的人影,也如面前之人一样面部带血,怔怔地看着她,那人的目光又与殿殊迥然不同。

        血、白皙的面容,微怔的眼神,让她回想起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阴暗潮湿的记忆。那段回忆距今已经过去的太久太久,片段失帧的太过严重,想不起来拥有同样这样一副带血面容的人是谁。

        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那人的五官,那人说话的语气,那人对她的最后一笑。

        忘记了在十七岁那年的深秋,在暴雨如注的公路上逃难,却终究逃不过一场血宴狂欢。

        雨水打湿衣服坠在身上的负重感,深秋冰冷彻骨的寒意难以躲避,那种害怕被人追上而命悬一线的毛骨悚然,脊背发凉的感觉顺着尾椎骨爬上来时,复悦池无法抗拒地颤抖着薄唇,惊恐的仿佛看到眼前有人冲她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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