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平垂下眼睑,视线盯着地面,容堇以为他是在忏悔。

        可其实,他只是再想一个更好的说辞。

        容子航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不会轻易把他放走。

        “容堇。”他最终抬起头来,看着容堇,眼神恳切,“我知道,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希望孩子受到伤害。我可以理解,所以西岩提出这件事的时候,我反复和他确认,航航究竟会不会有事,他跟我再三保证了,说这样的手术不会造成严重的影响,我才答应的。”

        容堇有些哽咽,一股气堵在胸口,不顺畅。

        什么叫“不会造成严重的影响”?

        难道影响不严重就可以了吗?

        盛西平轻声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活到现在,人生一半已经过去了,其实能不能再次站起来,也没有多少意义,未来的日子,一直和轮椅相伴也不是不可以,但西岩……他觉得内疚。

        他说,这辈子时间还很长,他欠我的总要想办法还,他这个人脾气执拗,你也是领教过的,当然,他爱航航,不会让他有一点闪失,这是肯定的。”

        话还没说完,容堇就抢白了一句:“万一呢?”

        手术的事,谁能说得准,就算再有保障的手术,也有万分之一的误差,更何况是抽取骨髓。

        “航航他还这么小,他以后的人生道路还长,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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