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围观的长安百姓越笑越夸张,董崇终于认命——不想丢脸了,一咬牙,一横心,一跺脚,走吧,大不了遇上强盗我就跑路,我就不信大哥真能杀了我这个亲兄弟!

        就这样,一支由两千老弱残兵、一千多名富商家丁伙计组成的强大军队(旅游团?),外加上两百多辆拉着锅碗瓢盆、酒肉作料、厨师丫鬟、赌具牌桌、马桶花盆等等等等,押运着十辆马车神米种子浩浩荡荡的向西方开拔了。一路上游山玩水,打架斗殴,调戏民女,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经过之处无不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地方官又不敢招惹董老大的亲兄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胡来。开始董崇还管管他们,可后来见一路平安无事,也实在厌烦了——应该是本性如此,干脆与他们同流合污,整天在艾金、马壮等人的豪华马车上吃喝嫖赌,仗着就在大哥的地盘上,连派斥侯打探道路都免了,只要不耽误行期,也由着他们去了。

        不一日,这支队伍抵达古都咸阳,部队驻扎在城外,董崇进城去与守将吴懿交换通关文符后,也不去吃吴懿招待他的粗茶淡饭,径直拉着那帮纨绔子弟到咸阳最大的妓院中喝花酒,总算董崇还有些理智,将那帮纨绔子弟带来的家丁伙计们踢去购买路上所需的生活用品,将留守城外看守神种的任务交给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兵,以防不测。

        可董崇低估了自己带头不走正路的效应,那些纨绔子弟带来的家丁手中都有大把少主子赏给的钱财,最近又与董崇的亲兵相处得极好,买完东西后又买了许多酒肉,又去妓院叫上一些,出城去驻地与董崇的亲兵们赌钱喝酒,听戏唱曲,大块朵颐,至于防卫么——你去!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全黑,董崇的亲兵们全都集中到火堆旁,或喝酒,或赌钱,或听曲,还有呼呼大睡的,惟独没有人去照看那十辆装载着神米种子的马车。

        而在火光照耀不到的角落远处,突然站出上百条黑影,为首的一个黑影一挥手,几十条黑影突然又爬下,几乎贴着地面悄悄向装载神米的马车爬起,悄无声息的拔出鹿角、寨栏、拒马等物,顺着阴影处慢慢靠近马车,偷偷爬上车尾,搬下几箱东西,又找原样封好车厢,一个箱子由几个人驮着,慢慢退出军营,鹿角、寨栏、拒马依次安好,才抬着箱子退回远处。

        那为首的黑影借着火折子检查一番搬回来的宝箱,见宝箱全是金属所制,封口又有熔铅灌注,非斧非钎不能打开,知道就是自己们所需要的,便朝其他黑影点点头,一行人抬着宝箱又悄悄消失在黑暗处,而董崇的亲兵们却混然不知,只顾着喝酒吃肉,享受人生。

        那帮黑衣人悄无声息的逃出数里后,到了一个小山谷外,为首的黑衣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举起火折子晃了几晃,山谷中立即奔出一队大约三百人的骑兵,待靠近后,骑兵队长低声问那黑衣人首领道“到手了吗?有没有人跟踪?还有没有人没撤出来?”

        那黑衣人首领拍拍金属箱,发出咚咚的沉闷声音,低声答道“到手了五箱,董贼在咸阳的守将吴懿大概还在衙门里处理咸阳今天发生的三起强奸民女案,没有人能跟来,我们的兄弟全部撤出来了。”

        那骑兵长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我文聘不会忘记你们的,把神种的箱子放在马背上,我们快走。”那黑衣人首领依言而行,将宝箱放上马背,上马向山谷中疾弛,准备沿路向沈岭方向撤退,那边有接应他们的渡船。

        可就在这帮黑衣人快要撤离山谷时,谷口突然落下一堆滚石落木,将谷口堵得严严实实,山谷两边突然亮起无数火把,本应该在城中办理公事的大将吴懿站在火光之中大笑,“哈哈……,狗贼,你们以为可以逃过本将的天罗地网吗?”

        为首的骑兵队长文聘大惊失色,“中计了,快从原路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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