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失笑,这家伙在县衙干了一段日子主簿,倒是有些政治觉悟了,莫名其妙升官居然不喜反惊,还联想到了政治阴谋,说明主簿没白当,有长进了。

        随即顾青又发起愁来。

        以宋根生这单纯的性格,当个一板一眼的主簿或许没问题,但是要当一县首官恐怕力所不逮,县令要顾及的方方面面实在太多太繁杂了,上面要逢迎刺史,下面要拉拢县丞县尉,还要主管县内的农桑水利商贾,修路搭桥团结乡邻宗族,该妥协的时候要妥协,该强硬的时候要强硬……

        顾青扪心自问,换了自己当县令,恐怕都不一定能做好,以宋根生这货的蠢萌属性,能当好县令吗?

        心头浮起一阵担忧,顾青想给宋根生写信说点什么,可是不知从何说起。

        虽说宋根生叫过顾青爸爸,毕竟不是亲生的,路还是要靠他自己去走,官场上顾青能帮的忙不多,毕竟他还没有太多的人脉,唯一能勉强算背景的,恐怕只有鲜于仲通了,看在顾青的面子上,鲜于仲通想必会给几分薄面。

        想到这里,顾青决定暂时不给宋根生写回信,但今晚必须要给鲜于仲通写封信,请他照顾一下宋根生这只官场菜鸟,历史的轨迹已经改变,顾青也不知道鲜于仲通还能当多久的剑南道节度使,既然人还在位上,有权力一定要用,不用白不用,至于欠人情这种事,待得再过几年,或许他将是鲜于仲通巴结讨好的对象了,欠下的人情只要鲜于仲通敢要,他就敢给。

        去左卫应卯的路上,顾青莫名有了一种紧迫感。

        宋根生都当了正七品的县令了,顾青这个正六品的长史有点慌,若真被那家伙超过了,往后见了他如何好意思一言不合就揍他?殴打上官终究不大礼貌。

        必须要想办法升官了,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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