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眼珠迅速充血通红,几步奔到亲卫面前,神情狰狞地道:“郑简还活着吗?”

        亲卫被顾青的脸色吓坏了,又看了看旁边的郑向母子,垂头嗫嚅道:“郑简……已死。刚才刺史府的差役将郑简的尸身抬出府外,咱们的兄弟已验过,郑简生机已断!”

        郑向扶着老母的身躯,流泪大声道:“我兄长怎么可能自尽!定是邢深所为!”

        亲卫垂头难过地道:“郑兄弟,我只是据实而报,刺史府的差役抬出尸身时是这么说的,差役说得更难听,说是……‘畏罪自尽’。”

        “草!”顾青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拢在袖中的拳头已攥得紧紧的。

        “邢深,我必与你不死不休!”郑向流泪嘶声吼道。

        顾青无力地瘫坐在石凳上,道:“先将郑简的尸身妥善安置,韩介,命亲卫去寿材店买上好的棺木和一应丧葬用物,再派人去附近的道观请道士做法事……做过法事后入土为安吧。”

        脑子里很乱,耳朵嗡嗡作响。顾青发现自己低估了人性,人性没有最坏,只有更坏,原以为邢深是官场人物,一切都会按官场的规矩来,却没想到官场人物做事完全没有底线,顾青这个县侯还在盯着刺史府的大门,邢深却敢在里面痛下杀手。

        站在客观的立场上说,杀了郑简确实是一了百了的法子,郑简死了,一切麻烦都解决了,至于与顾青结仇,有虢国夫人当靠山,邢深怎会怕他?

        很快,郑简的尸身被亲卫们抬进了客栈院子里,静静地躺在院子的地上,身上盖了一层白布,顾青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心中涌起无限的愧疚。

        是自己的误判害了他,这件事对自己是一次血淋淋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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