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介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这位侯爷嘴里常常冒出一些他听不懂的词句,以前韩介还孜孜不倦地追问究竟,习以为常后韩介已学会了自动忽视,大致明白侯爷话里的意思就好,细节方面不必深究。

        “侯爷,反倒是那个监军边令诚,这几日却有些上蹿下跳的意思,前日无缘无故宴请跟节度使府的长史和司马,以及安西军的几名将领,其中就有您上次认识的那个马璘……”

        顾青皱了皱眉,沉吟半晌,缓缓道:“少了个零件儿,终究非我族类啊,以后对这位监军要多留意,韩兄,多派几个人伶俐的兄弟乔装盯着他,看看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韩介点头,又道:“侯爷对陛下忠心耿耿,又有隆厚圣眷系于一身,小小监军不会那么自不量力敢捋侯爷虎须。末将猜测边令诚要对付的多半是高节帅。”

        顾青笑了笑,道:“私下里搞串联,这是要逼宫啊,边令诚的套路我用屁股都能猜得到,无非是收买笼络一批节度使府的官员和将领,然后联名向长安递参劾奏疏,人多势众之下,陛下也不得不考虑高仙芝是否真的忠心了……”

        韩介小心翼翼道:“高节帅经略安西虽有小错,然终究功大于过,侯爷,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咱们什么都不必做,坐山观虎斗,莫轻易插手安西军内部争斗……”顾青想了想,又道:“他们两败俱伤才最符合我的利益,明白吗?”

        “侯爷的利益指的是……”

        顾青神色渐冷:“高仙芝被边令诚排挤调离安西都护府,而边令诚,我会收拾他。”

        韩介终于明白了:“那时的侯爷,便是安西第一人,手握安西兵权了……”

        顾青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道:“你明白就好,总之,现在的我们安分一点,让他们打个痛快,争斗如果只限于都护府内部上层,我们不必插手,罢几个官儿,换几个将,不会影响安西都护府大局。除非有一天他们的争斗影响到安西军的普通将士,那时我就不必对他们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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