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仍没动静。

        皇甫思思声音稍微大了一些,道:“再不应声我可喊人了啊!”

        门内终于有了响动,难听的吱呀声里,大门被悄然打开了一线,门缝内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她。

        皇甫思思却不客气地将门推开,推得里面的人一个踉跄差点倒地。

        进门后皇甫思思点亮了屋里唯一的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她顺手拽过一个蒲团朝地上一扔,然后不客气地盘腿坐下。

        屋子里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大约三十多岁,枯槁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衣裳褴褛,骨瘦如柴,唯有一双眼睛充满了不屈的意志,仿佛他的生命已浓缩在眼睛里,活得艰难,但一息尚存。

        “皇甫姑娘,咱们说好的彼此不犯,你来此作甚?”男子说话声音嘶哑难听,像阴沟里的老鼠啃噬铁条。

        皇甫思思冷笑:“好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你们被高仙芝所部追杀,整个西域都没你们的容身之地,就数你最聪明,居然敢躲到安西都护府的地面上来,当年你身无分文,不敢露面,是谁暗中接济了你,是谁帮你逃过了官府的追杀?”

        男子沉默半晌,道:“在下至今仍感激皇甫姑娘当年之恩,只是怕连累姑娘……”

        皇甫思思道:“我不怕连累,而且我刚才说过,安西都护府如今已变天了,高仙芝被天子所忌,大权已失,不日将会被调回长安,如今的安西之主是个年轻人,比高仙芝好多了。”

        男子冷笑,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安西换主又如何?唐人皆是不守信约不讲道义的一丘之貉,不管换了谁,我都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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