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贡院里头的情况一窍不通,贡院中央是个门,两边是两个小门,一般大家都从中间那个门进入,取鲤鱼跃龙门之彩头,春璃和萧祁煜做寻常人的装扮,两人一面走一面细碎的交谈。
他们两人认识到如今,鲜少有机会可以明目张胆的闲聊,其实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萧祁煜和季春璃在一起,而季春璃也和萧祁煜在一起,春璃和萧祁煜都是比较缄默的性格,但奇怪的是即便是这一路上没有什么要说的,气氛也并不会因此而尴尬。
两人才刚刚走到贡院门口,季春璃才在参观呢,已经看到一个人疯疯癫癫笑着靠近了贡院门口的旗杆,那人兴奋极了,就如同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娘亲一般一把将那旗杆抱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那人哈哈大笑,笑声诡异而刺耳。
“王兄,王兄啊!”那人一把扯住了一个过路的老者,春璃瞟了一下王兄,发觉被叫做“王兄”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已年过半百的男子。
整个人看起来苍老矍铄,但季春璃一思索,爹爹十八岁就会师了,接着就殿试得到了天子的垂青,就爹爹如此官运亨通也还浪费了二十年才做到一品,而眼前这人,鬼知道真正做官后能活几天,而又能为老百姓做几天的事呢?
“你开心什么?瞧瞧你这兴高采烈的模样,莫非你已猜中了考题吗?”
“非也非也啊。”那穷酸哈哈大笑,用力拍击旗杆,抓耳挠腮道“我刚刚做梦了,我们到一木冲天,仔细一回想梦境里的木头就是这个旗杆啊,这不是出人头地是什么意思呢?我上一届已考过一次了,不过一步之遥,但毕竟还名落孙山,今年这一届势必高中,高中啊。”
“好,好。”那王兄倒是理智的人,没有冷嘲。
之前季春璃就听说过,有人到了六十岁才考取到进士,而那人考了进士后竟疯疯癫癫了,此等事也真屡见不鲜,然而做白日梦的却还是第一次见。
看众人嘻嘻哈哈都在笑,有人开始插科打诨,“几年前我也以为我要中,哪里知道梦境从来是反的,真乃灯笼易碎,好梦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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