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嘉谷可以选择与他们解除合作啊,各自安好不行吗?”

        齐政呵呵一笑,道:“各自安好当然没问题,但问题是,我们嘉谷安好了吗?我举个例子,嘉谷在合作社投入从经济学角度大部分都是沉没成本。譬如耕地地力,全国各地都是靠施肥增加产量的粗放管理方式,导致地力下降。而加入嘉谷系的合作社,都在我们的指导下施行测土配方施肥,土地缺啥补啥,几年下来,土壤松软不板结,作物稳健壮又茂。现在好了,我们经过多年的改良,让合作社得到了一片肥沃的优质耕地,然后他们说,行了,不需要你嘉谷了,我们分手吧……你觉得,对我们嘉谷来说,又算公平吗?”

        男记者无言以对。

        另一名戴眼镜的女记者马上提问:“事实上,我们可以看到,在与农户的合作中,企业违约的情况更多。农民违约了,嘉谷可以大张旗鼓打官司;但企业违约了,农民却无处诉求。嘉谷这次的强硬应对,不是助涨了强势方的气势吗?”

        又是一个颇为尖锐的问题。

        齐政笑笑摇头:“我不否认处于强势地位的企业也时常出现违约,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反对一切无端的违约。不过,这与嘉谷面对的情况是不能混为一谈的。农民弱势,可以通过制定相关条例进行保护,譬如对企业征信,但不能无理由的偏向……”

        这一点齐政是说得有些底气的。

        这个时空与原时空有点不同,起码在国内的订单农业中,企业违约的情况大大收敛了。

        因为嘉谷与政府共建的农牧企业征信体系。

        如果不履约的企业,嘉谷会将其加入合作的黑名单。这份黑名单不仅仅是嘉谷体系能用,甚至向同行开放。以嘉谷今时今日的触角,稍有点规模的同行,敢说以后肯定不与嘉谷系合作的,已经少之又少了,这也让嘉谷的农牧企业征信体系威慑力大增。

        虽然嘉谷的征信体系肯定不够健全,但起码,对比原时空,企业的违约成本被变相提高了不少,也不至于说“守信失利,失信得利”,让劣币驱逐良币,算是嘉谷给行业带来的又一正面影响吧。

        当然,有人会问,农民不也可以纳入征信体系以提高违约成本吗?问题是,不少农民年纪都较大,既不需要去银行贷款,也很少外出务工,征信出现问题后的贷款、不合作等限制,人家根本不在意。

        不等女记者再提问,齐政迷了眯眼道:“如果可以,谁不想轻松点?这次强硬诉讼,我们所需耗费的金钱、时间、精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这还不算给嘉谷带来的声誉伤害。但即使我们胜诉了,又能收获什么?当事人会承担法律责任,但经济赔付是没多少的。我们为何要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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