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晓,金光璀璨的日头自东边升起,自觉挂于三竿。

        我清了清行囊里的东西,取出一个鼓鼓的袋子,里头是我早些时候刚拉丝晒干的芦苇絮。怨境和幻境消失了,如梦一场,我从那里采摘的芦苇絮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些是我昨日独自到湖边采来的,虽远不及原先的蓬松有劲,但做个小枕头还是绰绰有余的。这路上一路颠簸,大多时候都居不定所,不似这几日有客栈可以睡。被子随意盖上便将就过了,可脑袋整夜硬碰硬,硌得第二日头昏脑涨,很不舒服。

        借着日头,我坐在窗边别扭得缝着枕套,听着楼下客栈门口人声鼎沸,那是被解救的百姓前来感谢伊根的除瘟妖之恩,当然也不乏一些看热闹的人。

        伊根虽然一直板着一张脸,可面对这等奉承的场面来者不惧,安然自得坐在宴席主位,吃着山珍海味,按流程收了谢礼,最后选了贵重易携带的东西,其他都打着师从的门派“义耀门”施舍给贫困百姓,真是做得一番好门面。

        虽然我口吃的毛病好了,可我生来不好热闹,却爱听这股熙攘。一份酸辣土豆丝果腹,寻了这再合适不过的位置蹭点人气。

        也难得有机会安分休息下来,我才有时间发呆,蹉跎点岁月。

        自悟涅失踪已经有三日了,而他那小奶猪没心没肺,也生生睡了三日。有时候看着那深睡的猪肚皮起起伏伏,我不免寻思着,这猪如果幸运,寿命能达二十年,不过按他这睡法,估计醒着顶多就活个三年。果然和他主人一样,没一个正常的。

        我本来想问伊根,在怨境里受了重伤,出来后伤口依旧存在吗?后之后觉擦洗身子时,看到身上的瞩目的淤青和伤痕,我便忍得问不下去口。

        有时候知道了真相,也不见得有想象中的释然和坦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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