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愿看见你难过的是我。  这是顾澜之对我说过最动情的话。  我发怔的望着他一时失言,顾澜之偏过脑袋突然问道:“无论发生什么霆琛应该是最不愿伤你的那个人,你有没有想过他有苦衷?”  苦衷……  顾霆琛说过他有自己的苦衷。  但他也说过,“如果她来梧城,我娶。”  所以他有没有苦衷一点都不重要。  我摇摇脑袋,顾澜之说道:“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勉强你告诉我。”  顿住,他说:“但我想陪着你。”  闻言我失态的起身,目光慌乱的盯着他,最后只说了一句,“抱歉,我得走了。”  我匆匆的离开饭店找到自己的车开车去了公司,到公司后让助理给我找个新公寓。  我再也不愿意回时家别墅住。  回到公司后我的精神状态很差,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顾澜之说的话。  我明白他的意思,其实我现在只要勇敢点我就能和他在一起。  可我做不到。  在顾霆琛和顾澜之两人之间我始终没有选择他,现在不能因为被背叛就折回去找他。  这样对他太不公平。  更对不起自己的感情。  我在公司里浑浑噩噩的待了一天,精神特别疲倦,我察觉到自己这样的状态下去迟早会被自己憋出病的。  思及此,我想离开梧城一段时间。  没有通知任何人,甚至连助理都没有告诉,我开着新款的劳斯莱斯去了桐城。  在进桐城高速路口的时候我出了点小车祸,车子被一辆普通轿车给追尾了。  车主下车面色惶恐的盯着我,紧张的问:“你这车看着都很贵啊。”  我知道他心里在担忧什么,忙说:“没事,有保险赔的,你能帮我送去4s店吗?”  见不用赔偿他连忙答应替我送去4s店,我打车进了桐城没有找傅溪而是找了家民宿。  我很少来桐城,但每次来桐城都会联系傅溪住进傅家,可当察觉到他的心思之后我不愿意再跟他走太近,因为我从不将谁当备胎。  我躺在民宿的床上给助理发了消息,“我没在梧城,这段时间你替我好好打理时家。”  我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查一下小五的具体地址,如果她需要帮助就暗地里帮她。”  时家欠小五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发完消息后我将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床上就出了门,民宿的老板看见提醒我道:“桐城的晚上挺乱的,你一个小姑娘最好不要到处乱跑。”  我顿住问:“桐城很乱?”  在我印象里桐城是个很繁华的城市。  繁华的城市应该很安全。  民宿老板笑着说:“桐城说不上乱,但对你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来说很乱。”  我恩了一声道:“我不会跑太远。”  现在这个点虽然临近晚上,但毕竟是刚入.夜,我出去一趟买个东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我到附近的商场买了生活用品,又买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见时间还早想去看场电影。  我挑选了一部喜剧,看完已经很晚了,我在路边拦了辆车,出租车师傅找不到民宿的位置直接将我放在了那附近离开。  我特别无语,因为我对桐城人生地不熟,再加上又没有带手机都无法导航。  我在附近走了二十多分钟都没有找到路,后面路过一个地铁,我从地下通道穿过去,甬

道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弹奏的流浪人。  他正在唱歌。  唱的是《像我这样的人》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  还在人海里浮沉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  早就告别了单纯  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  去换一身伤痕  他的嗓音很低,带着一抹历经沧桑的气息,我穿过漫长的甬道突然泪如泉涌。  像我这样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去换一身伤痕……  我转回身望着那个流浪人,过去取出一百块放在他面前,他微微一笑道:“谢谢。”  我离开甬道,心里的悲伤暂时得到压抑,我找了许久都找不到那家民宿。  心里特别烦躁,我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如果再不赶回去就会被淋个湿透。  我吐口气,继续向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终于找到那家民宿,正要进去的时候突然被人抱住拉到了一边,嘴也被一个冰凉的手掌紧紧的捂住。/  我想起离开前民宿老板说的话,心里的恐惧徒然升起,手忙脚乱的挣扎,他紧紧的压住我的胳膊,在我耳侧低低警告道:“别动。”  他的嗓音很沙哑、低沉。  我哪会听他的,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咬了他的手掌,我下的劲道很足,他却纹丝不动的警告我说道:“再乱动我就把你敲晕。”  我不敢再乱动,规矩的被他束缚。  他问我,“你住这儿的?”  他的语气冷酷,但气息微弱。  我说:“是。”  他冷漠吩咐道:“带我进去。”  里面有民宿老板以及其他客人,带他进去对自己更安全,我赶紧答应他。  他松开了我,似乎不怕我逃跑似的。  下一个瞬间他的身体软在了我身上,我偏过头借着门口的灯打量他。  满脸血迹斑驳不堪,身上脏兮兮的,似乎刚经历了一场炼狱。  我原本想丢下他离开,但见他受伤终归不忍心问他,“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必,他们会找到我的。”  我不清楚他口中得他们是谁,见他并没有太大的坏心,我心地善良的扶着他进房间。  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他身上的伤势又特别严重,我从网上订了纱布消毒酒精之类的。  疗伤的东西都还在路上,男人压根没在意这些,问我要了一些布料就直接脱下身上的衣服简单的包扎,似乎都不担忧感染。  他的脸庞上都是血迹,我看不太清模样,但他身上特别健硕,典型的六块腹肌,而且他肩宽腰窄,身材比例很完美。  不过他身上的疤痕不少,似乎还有枪洞,我心里惊讶他发生过什么,但他于我而言毕竟是陌生人,所以压下了所有的好奇坐在床边。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男人一双警惕冰冷的眼眸看过来,我解释说:“可能是外卖。”  我起身要去开门,他起身跟着我站在了门后面,似乎很怕人发现他的存在。  我打开一条缝,民宿老板将一个口袋递给我解释说:“刚到的,配送员说是时小姐的。”  我接过说了声谢谢。  民宿老板摇摇头道:“客气。”  他走后我将口袋递给受伤的男人,他看都没有看一眼,径直的走向了窗边打开窗户。  他似乎在观察这里的地形。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他从喉咙深处

滚出两个字,“马上。”  我走到窗边看见外面是一条河流。  我好奇的问他,“你要从这儿走?”  他沉默寡言,忽而偏头看向了我。  “你脸上的疤痕很丑。”  我:“……”.  我到桐城后就卸了妆,疤痕浮现在光洁的脸上自然难看,但没想到会被人直接嫌弃,而且嫌弃我的这个人我刚收留了他。  我抿了抿唇,最终选择沉默。  他突然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线很低,特别的沙哑。  我和他不熟没必要说名字,不过他张口问我了我又不好不说,所以扯谎道:“时允。”  他拧眉,没再问我。  窗外的河流虽平静,但他想从这里离开简直痴人说梦,就在这时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  站在窗边的男人神色严肃的提醒我说:“你不跟着我离开他们会拷打你的。”  我懵逼问:“谁?”  他冰冷的吐出五个字,“想杀我的人。”  “你说敲门的人是找你的?”  “嗯,他们知道我在这里。”  找他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拒绝道:“我不跟你离开。”  话刚落,外面的门被人推开,走在最前面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拿着刀砍过来!!  我错愕,从没见过这种架势。  窗边的男人直接拉过我准备跳窗,但跳下去时我的肩膀还是被刀给划伤。  我闷哼一声,在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落入了冰冷的河水里。  我来不及换气猛吞了几口水,想露出脑袋但被人用手掌压住。  我胸腔里的气快没了,在感觉到死亡的这一刻,我想起的仍旧是顾霆琛那个男人。  倘若能重来,我再也不愿遇见他。  这次再也不会原谅他。  我松懈自己任由身体往下坠落,没几秒钟就被人拥住了腰身,嘴唇被人堵住。  堵住我的那个东西特别的冰冷。  但我似乎获得了生命。  我贪恋的吸.吮着,感觉拥住我身体的那个人身体有些僵硬,没多久我就露出了水面。  我一个劲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没有意识到此刻正在男人的怀里。  我疲倦的将脑袋趴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问道:“你究竟是谁?”  意识越来越模糊,我似乎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房间里都是冷色调的东西。  我撩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没了,就只有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衣。  这大小似乎是男人的。  难不成我的身体被人偷看了么?!  我起身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打开落地窗站在阳台上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别墅。  而别墅的前院里坐着一个男人。  一个异常英俊且冷酷的男人,他应该就是昨晚那个血迹斑斑的男人。  他与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同,他的身上透着一股阴沉的气息,面目冷酷无情。  他似乎察觉到什么,抬眼微微薄凉的目光看向我,我们一上一下互相对视着。  我好奇的问他,“这是哪儿?”  “席家。”  “桐城吗?”我问。  “嗯。”  他寡言且冷酷。  我想了想问:“我的衣服谁换的。”  他微微的垂着脑袋说:“女佣。”  闻言我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回到房间看见床边放着一套淡色的衣裙。  我脱下白色衬衣这才发现肩膀上有伤,我这才想起昨天晚

上发生的事。  真的是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我忍着痛换上衣裙,下楼时看见他还坐在那儿晒太阳,我告别道:“我走了。”  他沉默,我利落的转身离开。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问他的名字。  我的手机还在民宿,我肯定不敢回去拿,索性去营业厅重新买的手机补的卡。  我身上没有现金,还是买了手机后登录上微信将钱转给营业员的。  我这次没有再找民宿,而是找了个小酒店。  我这样做只是为了防止顾霆琛找到我。  我在酒店里待到下午想起自己的抗癌药也落在了民宿里,索性出门去了医院。  我打电话问梧城的主治医生要了份药单,然后把这份单子给了桐城的医生。  我拿着抗癌药正要离开,但没想到在楼下遇到了一个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遇见的人。  傅溪的前女友。  一个特别善妒的前女友。  这就算了,偏偏她认识我。  我前几年来找傅溪时被她遇见,当时她泼了傅溪一杯红酒骂了句,“渣男贱女。”  我不想惹事,想绕过她离开,但她发现了我,伸手拦住我道:“哟,我在远处瞧着你就很眼熟,原来是你啊,你现在怎么样?被傅溪甩了没?这脸是毁容了吗?”  我:“……”  我自认为自己的脾气很好,不想跟她起什么争执。  特别是看见她身后又过来一个男人。  一个我早上刚分开的男人。  这个世界真小。  小到到处都能遇见不想遇见的人。  见我沉默,她又骂道:“贱.人,你以为傅溪真喜欢你啊?他身边那么多女人,他不过就是跟你玩玩,就你傻当了真。”  这些话全部落入了那个男人的耳里,我皱皱眉反击道:“我和傅溪本来就是玩玩,你以为我像你?非得绑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说:“小姐姐,世界很大,你很漂亮,你闲着发慌的话可以到处看看,指不定可以多睡几个男人丰富下贫乏的人生。”  她气的脸色发白,那个男人听见我说的这些话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路过我淡漠的进了医院,他这模样像是不认识我。  不过无所谓,我心里压根不在意。  我懒得跟她再争执,拿着抗癌药匆匆离开,刚走没半个小时傅溪给我打了电话。  他笑说:“我前女友刚说你骂她了。”  我骂她了吗?!  我没有,我一句脏话都没说。  “应该是吧。”  傅溪问我,“你在桐城?”  “在呢。”我答。  “那跟爷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