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眼前这情势已经是明摆着,是他玄天派先撕破脸皮,您又何必再死守道义?将来若是他们一家坐大,企图吞并你们,难道您也甘愿俯首称臣,将这潜夜派的数百年基业献予外贼,白白糟蹋了创派祖师,和历代掌门的心血?”

        檀香的气味弥漫在整间大殿内,和桌上两杯清茶散发出的热气交融在了一起。殿内的谈判者此时便只有两人,那正在侃侃而谈的,正是碎星派的新任长老阮石。

        这场谈话已经进行了大约半个时辰,其间阮石引经据典,从历代史实讲到了当代时局,讲得是滔滔不绝,意气风发。而常夜白的脸上,始终是一副深井寒潭般的平静和幽邃,无喜无怒,令人

        看不出她的心中所想。

        终于,当阮石的演说告一段落,常夜白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阮石师侄……不,师弟的口才我一向是佩服的。不过你这长老是怎么当上的,相信你我都心知肚明。你们在碎星派一手发动政变,无非是因为先任掌门不愿接受你们的联战之议。焚天派便是以如此手段排除异己,相比起玄天派,不得不说,我更担心将来会被你们吞并。”

        阮石淡淡微笑,并未急于为焚天派做担保,话里自有一派胜券在握的从容:“无论如何,你现在已经站在了风口,总要做出选择。这场战斗不会有中间人,我们也不欢迎中间人。你现在的选择,将会决定在一个月之后,你究竟是戴着枷锁享受荣华,还是自由的躺到坟墓里,希望掌门慎重。”

        一口将清茶饮尽,阮石紧了紧肩头的披风,悠然起身,踱出几步后,又歪过头给了常夜白一个古怪的笑容。

        “我一直认为,为人奴的富贵,也是富贵。那无非是相当于你多了一重靠山而已。难道不是么,其实当谁的奴才,又不是当呢?除非你成为这世间的至强者,否则你就得永远居于他人之下!想通了这一点,也就好了。”

        “我不会逼你做出选择,我只是给你讲清利害而已。常夜白掌门一直都是我尊敬的长辈,我相信,您最终做出的,一定会是一个聪明人该有的决定。到时您可以联络我,也可以直接联络虚无极掌门。好,不多打搅您了,小侄先告辞。”

        常夜白怔怔的看着阮石华贵的袍角拖过门槛,看着他周到的将殿门掩上,现在室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过度的空旷,在此刻竟然显得寂寥。每一处缝隙间都投撒下片片阴影,无边的幽暗从四面八方将自己包裹。默默的捧起茶杯,就连那喝惯了的铁观音,在这一刻仿佛也不再是从前的味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