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应声下楼去了。
听见那女人又说:“云桐(卢世堃的字),近日常继方这边的几桩事都得你帮他了,他因为去年倒腾棉纱的事,日本人没少找他麻烦,这次他弄得这批海盐,你得帮他销出去,要不大都会这边维持起来也很难。”
“你放心好了,他常继方当年为我挡枪才把腿弄瘸的,我们的交情自不必说,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倒是你,要保重自己呀,自从颂绵的母亲去年过世后,我有几次想和颂绵提起我们的事,但又思量时间太短了点,毕竟你才比她大5岁,先缓一缓吧,你要理解我的处境。”
“和我你还客气?我慈棣敬慕你是当世的英雄,对我的关怀我都记在心里,何况我的恋父情节很严重啊!……只要你和女儿幸福,看着你每天都那么开心,我就知足了。我个人的名分也无所谓,只等女儿嫁人了,我好好地照顾你就行了,等女儿生孩子了,我们一起尽享天伦之乐,多好?”
“生逢乱世,我的牵挂不只是我们的家庭,我还有那么一大帮弟兄们,他们都是我的臂膀,离开了我,他们就会乱,甚至有的人都得又去当土匪,也有的会当汉奸,所以我必须把总商会和清风堂经营好。现在不比过去了,经济萧条,民生凋敝,乱世呀。”
“云桐,你是不是还有心事呀,能和我说么?”
“唉,还不是颂绵这丫头。昨晚在于芷山的家宴上,遇到个新来的叫陆黎的,原是兴安东警备军207旅独立团副团长,因为对于芷山母亲有救命之恩,被王之佑和纳兰松寒举荐,到警察厅任副总警监、保安科科长,兼任地方警察学校的总督训官,不想在宴会上有人想刺杀于芷山,这小子先是飞碟击落飞刀,然后又为老于挡了两枪,现在医院里呢。我们的宝贝丫头就受不了了,昨晚回到家就神不守舍地,今天估计这班也没怎么上好,让我好不担心啊。”
“那小
伙子怎样?以颂绵的眼光自然不可能看走眼呀!”
“你还别说,我也打听了一下纳兰,这人长得自不必说了,一表人才,34岁,表字寒生,老家在承德,是做皮货生意的,1922年赴日本江田岛海军兵学校留学,1925年回国,后来投汤玉麟手下当兵,1927年随汤玉麟由京绥线反攻阎锡山,在河北宣化错手打死了汤玉麟的侄子汤佐昌,后来到了兴安东警备军,投了张益三旅长,至今没有成家。可以说他是个高材生,功夫了得,浑身上下,正气凛然,是个好小伙子,给我的第一印象很不错。但这辈子我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还得安排人去承德,查查底细。而且,我心里总是不愿意我的未来姑爷给日本人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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