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茂林用算盘抵着常顺的胸口说:“我早就观察着呢,你店中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伙计哪去了?他你怎么没说呀?还给我打马虎眼,是不?”

        常顺心中一沉,转而陪笑着说:“爷呀,您说的那个小魏子?他呀……他不是我雇的伙计。他……”

        “那他是谁?不是伙计是谁?你说你无儿无女,他还在你店里帮忙,忙前忙后地,他到底是谁?”谷茂林把算盘往柜上一丢,操起手枪顶在了常顺的脑门上。

        “总爷,我和您说实话,他真的不是我请的伙计,我也没给他一分工钱,他……”常顺用眼紧盯着后屋的门,陈骢进去了还没有出来,他有些担心。

        “别啰嗦,他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的?他人现在在哪?”

        “他前天人就走了。我和您说实话吧,他不是我这里的伙计,他是我从前在朝阳处的相好的儿子,这小子以前在热河一个染坊学艺来着,后来回家找不到他娘了,到这里找我要人来了,硬说我拐走了他娘。可天地良心啊,早年是和他娘相好一场,可后来她又和谁相好了,或是走了,我也不知道啊,我那时也是居无定所的,带着个娘们也是累赘啊。这不,这小子在我这住些日子,人还是不错,看我真的没把他娘藏起来,我给些钱就让他走了。让他留下给我当儿子,他也不干,说我让他爹活着时候戴了十来年绿帽子,现在不可能留下给我当儿子,前天就走了呀。”

        “老小子,你还真能编。”

        “总爷,您要是不信我的话,就把哈六子找来,您问问他,就全知道了,要是我有半点瞎编,您就把我带走,或让我吃枪子儿吧。哈六子,您不也认识么?他早先就在警察学校食堂做饭来着,因为得罪了朴教育长被开除了。”常顺反而把戏演得更像了,语气更加舒缓起来。

        这时,陈骢从后屋里出来,“你个好个编词唱曲啊?你一个人住怎么两张床上的被子里都有温度?那小子走了,怎么床下坛子里没有酒,却有衣服在这?”说着,把一包衣服丢在了地下,其中一件满洲国军服上的铜扣子很是惹眼。

        “说,什么情况?他一个染坊学徒哪来的军装?”陈骢狡黠地瞪着常顺。

        常顺愕然,“总爷,这小的可真不知道啊,谁知道这衣服是哪里来的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是没吃过苦头吧,少在这里磨牙了,把人带走。”陈骢不容常顺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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