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石子路旁侧的石柱灯被风卷灭了好几盏,小环拿着火折子弓腰将其重新点燃,靴子踩在雪地里形成一个凹陷的脚印,路过通往书斋长廊的小环瞧见长安的身影后伸长脖子确认,喃喃自语道:“这么晚了长总管去书斋作甚?”

        长安提着灯笼进入书斋,准备取挂在墙壁上的琴时看见榻上的矮方桌上正摆着一盘残局,“前日主人与主母下完棋怎无人收拾?”于是提袖准备收拾桌子时被小环叫住。

        “那是郎君吩咐不让动的。”

        “一盘残局,为何?”

        “没看见棋还未下完么,”小环道,“郎君说等主母日后身子好全再继续。”

        长安于是收手,从墙壁上取下装在布袋中的梧桐琴,上面已经积满灰尘,似乎许久未曾被人打开使用过了,“我至府上的时间也不短了,却不曾见主人动过这把琴,还以为主人只攻书画。”

        “琅琊王氏,以大王书圣之名传世,作为小王的后人,你们自然只以为王氏子弟只攻书墨。”

        长安将琴取出,琴身透着古朴与厚重,“这琴有些年头了吧,梧桐香却丝毫不减。”

        “这是王家祖传下来的琴,族长没有传嫡子却给了我家郎君,可见族长器重,偏不知为何家主如此不喜郎君,连大婚都不曾出面。”

        “传世家宝给了旁支的庶子吗?”长安盯着琴,“泰兴延令王氏一脉的族长倒是极有眼光。”

        “我只听过一次,是在长安的时候,郎君的琴与七姑娘的剑,心意相通,人间绝色,”小环瞪着看琴的眸子,脑海里印着回忆,“此后便再没有见郎君动过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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