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山知道魔种的苦,也同情他们,可他坚信,贫困生活不是魔种屠杀人类的理由,如果是老天作怪,魔种们应该去祈求老天为他们改善处境,改变命运,而不能靠残杀与圈地来得到幸福。被鲜血浸透的土地,被白骨堆叠的山岗,将永生永世被阴戾之气笼罩,再也不可能给予任何物种幸福。

        沿着长城走啊走,盾山终于走过荒地、走过树林、走过山岭,回到了那处被青草妆点得如漂亮的青绿色画布的草原。

        沉重的脚步越来越慢,盾山渴望回家,快到家门口时却非常害怕,他怕见到熟悉的木屋,怕听到熟悉的小河流水声,更怕见到鲁班七号走时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玩具。篱笆栅栏上挂着他穿成一串的竹蜻蜓,院子里挂辣椒干和玉米棒子的草棚下,摆着厚厚一摞好笑的面具……

        推门走进小院,盾山受伤的左腿仿佛瞬间就伤势加重了,软软地抖动两下,他就瘫倒在地,只是一只钢臂死死护住鲁班七号,又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我的……好弟弟……”

        盾山嚎啕痛哭,从眼见木偶人咽气,到打败烛九阴后返回,再到现在,他终于把淤堵在心里的悲哀通通哭出来了。钢甲武士没有眼泪,他不需要眼泪,他只需要发泄。

        就这样,一直哭到月上中天,盾山止住了悲声。

        他坐在院子里的空地上哪儿也不想去,数月没吃东西也没胃口。他轻轻拍打鲁班七号,过去小家伙经常玩装死的游戏,等他凑过去看就猛然睁眼,他明明知道也假装给吓了一跳,这样才能逗那孩子开心。

        这一次,鲁班七号怎么拍都没反应了,装死的游戏怎么玩着玩着,就象是真的了?嗨,这游戏也太不吉利了,今后不许他再玩……

        盾山脑子里想得乱七八糟,几近崩溃。

        他动一动早已僵硬的身躯,想起鲁班七号临终时的遗言,说要自己为他造一艘船,然后送他顺河水飘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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