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家是江南颇有名望的书香世家,符婉儿祖父这一代,共育有四子三女。大房的大老爷才情兼备,最得祖父看重,可惜英年早逝,未曾留下一子半女。

        二房的二老爷,也就是符婉儿的父亲符友道,虽没有其大哥的好性情,但才气不输分毫而更胜之,年少成名,科举高中摘得三甲探花后,又娶了京城姜家嫡出的四小姐为妻,可谓风光无限。只叹一身傲骨不容折,在官场沉浮数年,因与皇帝政见不合被贬回苏州做了个地方官员,近三十,方才生下了符婉儿这个独女。

        大房二房本是符家最倚重的支柱,奈何后继无人,反倒让庸庸碌碌的三房四房当了家。从东院往三房四房住的西院走去,一路上见丫鬟婆子们忙上忙下,仿佛才了有几分大户人家的人气。

        符婉儿少于来西院,见到她,西院的人不免诧异,诧异之余纷纷露出笑脸热情地迎上前问好,倒不似从前那般冷冷淡淡的。

        符婉儿寒暄几句,“偶感风寒,吃几贴药也就大好了,有劳妈妈们关心。”说罢抽身出来,带着绿蔓红萝往三房的院子走去。

        三人连着穿过两扇圆形拱门,绕过假山旁边的凉亭走上长廊,待靠近门口,便听二楼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符婉儿脚步微顿,侧首对绿蔓两人道:“等等再进去。”

        绿蔓摇头:“七姑娘这脾气委实大了些。”符婉儿不置可否。

        楼上总算闹腾完,先一个小丫鬟哭着跑了出来,管事妈妈带着两三个丫鬟追下楼,见符婉儿站在门口,惊讶了一下,随笑着上前道:“那些个惫懒货,又不知躲哪儿吃酒去了,干巴巴地叫六姑娘等着,真是失礼了。”一边递了个眼神给身后的丫鬟,“还不快追上去看看,没规矩的东西,伺候不好主子,说教了几句都不成了,哭哭啼啼的放出去平白叫人笑话,只当我们三房的人都这般没规矩呢!”

        这才拉起符婉儿的手,亲热道:“六姑娘可算是来了,咱七姑娘一直念叨着想见姐姐呢,虽不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但同是符家的嫡亲孙女,打断骨头连着筋,日后可要多走动来往才是。”

        “不是老奴故意勾姑娘伤心,二夫人和二老爷这先后一走,二房只剩下姑娘一个女孩儿家家撑着,真真叫人心疼。三夫人每每提起姑娘便止不住的抹泪伤心,时刻叮嘱我们多关心姑娘,若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怠慢欺负了姑娘,定要家法伺候。只盼着姑娘不要外道,就跟自己家似的,咱们老爷和夫人把姑娘当亲闺女疼!”

        符婉儿淡笑:“妈妈说笑了,本是一家子,何来外道之说。三婶婶和三叔叔待婉儿的好,婉儿自会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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