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头瞅了他一眼,转头看看张有驰:“你呢?”

        “我在这当学徒。”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张有驰的算盘。

        “我这里养不起闲人,你自己出去挣饭吃,三天回来一次!”沈老头还在低头忙活,头也不抬:“前几天来的那批人送到矿上去了。”

        方岩称了谢走出房去。沈老头还在身后嘀咕,“心肠软可不是好事,这里可是人吃人的荒野啊!”

        ……

        定北来的乡亲们果然在矿上,这几天陆陆续续不断死人。矿上的活很累,所有人都赤身露体背着筐子下矿,在地底下一挖就是大半天,如此恶劣环境不死人才是怪事。

        工头是个满脸刀疤的大汉,他没有派方岩下矿,而是给了个轻快活计,做饭。说是做饭,其实就是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扔锅里熬成稀粥,以方岩的手艺勉强胜任。方岩也不知为什么有这般好运气,疤脸当然不会因为自己有伤而发善心,或许是看在古怪老头的面子上?

        直到深夜下矿的苦力才收工,方岩给最后一个人添完了粥才走。疤脸扫了他一眼,说不行晚上就住工棚吧,明天一早得起来做饭。方岩没有拒绝,他本就打算住在这里,跟乡亲们多聊聊。

        进棚子的时候正碰上两人抬着一具尸首往外走,随后就是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方岩跟他们面对面站着,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定北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家没了、亲人没了,只剩下这些幸存的乡亲们了。

        “方……”一个方脸汉子认出了方岩,脱口说了个方字,又觉得直呼名字不合适,把岩字生生憋住了。

        “方岩,斥候什的。”方岩赶紧自报家门,他努力辨认说话的人,“你……是一起守南门的大哥,跟桑神医一块的?”依稀记得这是个魁梧粗壮的汉子,如今瘦的皮包骨,竟不敢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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