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低头看看自己的大斧子,弓在吴娘子那里,他提马过去,木棚里面有张落满灰土的方桌,一个长条胡凳,赵构坐下后心中仍不免有些惴惴不安,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连壶茶都没有。
那些人可没闲着,高宠短促的命令道,“去割两根缆索。”
渡口上不缺绳子,两个人闻令跳下马跑到栈桥上去,挥刀砍了两截缆绳,又飞快地跑回来。
这段林荫道通直的地段只有两百来步,两百步开外路便一拐,树丛后只有蹄声传来,而这一端,木棚中端坐着手扶大斧子的大宋皇帝。
绳索拿回来时,高宠已骑在马上,探着大铁枪在路的两端各划了一道足足三寸来深的土沟,土沟横贯着路面,两边各是一棵粗壮的大树。
蹄声隆隆,敲在赵构的心尖上。
他只看高宠一挥而就,也没费什么力气,但枪尖划在车碾马踏、早已异常坚实的路面上,就像是在剞大汤黄鱼。
与此同时,所有骑手鱼贯着从木棚后边的树林里跑出来,马都留在了林内,声息皆静,而他们只持着弓箭、刀枪徒步奔将出来,动作之快,赵构目不暇接了。
从中跑出来六个人,和先头砍绳子的分作两班,四人一班将缆绳分别埋到土沟里,用脚踢着浮土飞快的盖好,伏身再拿袖子一拂,路面平复如初,然后两人一个绳头,跳入树后的草丛里。
路边风拂叶动,宛若无人。
蹄音震动,忽喝声就响在树后,就像奔命似的。
但赵构仍在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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