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忘了说话,也忘了赞叹,看着太上拿棉团儿将另一根细竹签子涂满了墨,却将其沥去了大部分。

        然后拿着这支染墨的签子,在宣纸上“叭叭叭”弹打数下,雾汽中立刻伸出了几支孤茎来。

        再拿签尖在它们的顶部各描了一笔,原来是快要长败了的蒲篷。

        只因这几支蒲篷,初秋的意境就出来了,山添萧瑟水生寒,再拿竹签子在远空中勾了一排雁,不用猜也是南飞的秋雁了。

        签头上的墨已几近于无,用它在山后边寥寥画几下,竹签子上的墨再也画不出来了。太上将竹签子一放,众人猜测最后画上去的那半半落落的断续几笔,应该是极远处的两座缥缈的竹楼。

        书案前一片寂静,吴芍药凝神从纸张上望进去,宛若临窗远眺秋雾弥漫的群岭,觉着被那些远飞的雁遗落了,但远方那两座竹楼又给了她希望。

        舅爷韦渊一直未上前凑热闹,此时坐在后边将茶杯一放,说道,“你们看着太上画的怎么样?韦某没说错吧?”

        吴芍药、邢秉懿等人不觉说道,“好,真好!”

        朱凤英刚被吴芍药告知,九哥在河北一带摸到了三哥赵楷的音讯,看起来虽然孤立无援,却未遇什么危险。

        她心里稍安,闲情也生出来,在桌边道,“这样的好画,总该题点什么话。”

        赵佶开口诵道:“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天南数燕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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