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燕大哥,燕离燕大哥。”王雪落把燕离按在榻旁的椅子上,眨了眨眼睛说,“茶还是酒?”

        燕离苦笑:“还是茶吧。”

        “原来是燕小兄弟。”王淳吃了一惊,撑起瘦弱且苍老的身体,靠在床头上,深陷的眼窝里迸出一抹异样的光彩,“你现在是大人物啦,老朽这样叫你,恐怕不太合适。”

        “王老爹言重了。”燕离道。

        王雪落沏了两杯茶过来,一杯递给燕离,一杯放在托盘上,递给王淳,然后在床沿坐下,美眸闪烁着晶亮晶亮的光。如果说方才在门外初见,她的心弦还在沉寂,那么现在到底已经反应过来。

        有些人你会遗忘,会模糊,会想不起来,但当他再出现时,记忆里的情感还是一样会涌上来。区别在于,王雪落现在已深深明白自己当年为何会难以自拔。

        燕离喝了口茶,道:“我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从你身上发现真名,后来是怎么觉醒的?”

        王雪落笑了笑,正要开口,王淳忽然叹气道:“这全都怪我。燕小兄弟走之后,我这女儿愈渐茶饭不思,魂不守舍。每日里什么事也不做,就在那里雕刻,不到两个月就瘦了十斤。我看她这样,实在心疼,于是就想让她尽快成家,有了丈夫孩子,就能把那不切实际的念想给断了。”

        王雪落静静听着,并不插话。王淳看了她一眼,浑浊的眼睛里透露着怅惘和歉意:“我手下的赵德川你是见过的,他是有修为在身的,做雇头更能服众,刚巧他对我女儿一直情有独钟,我就强行安排了他俩成亲。”

        王雪落这时微笑着接过话头:“我当时并不愿意嫁给赵德川,我觉得那样对他不公平,于是在成亲当晚偷偷跑了。我不认得路,无意中闯入雪原,我又累又困又饿,走到走不动了,就倒下去,看着白茫茫的天空飘落鹅毛大雪,突然就觉醒了真名。正是在这个时候,我的师父途经猎场,把我救了回去。”

        王淳道:“燕小兄弟这些年……”他忽然顿住,苦笑道,“你的事迹在天机簿都有记载,老朽倒是白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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