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窗外的暮色像是一滩黑色的泥沼,星火于此处熄灭,古树的枝丫在晚风中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

        江景辉耐心地为少年整理衣裳,长衫的纽扣是蓝色的宝玉,看起来精贵又雅致。

        江司令对情人并不吝啬,若他想,总能把人捧上天。

        可偏生少年又与旁人不同,他缺心眼又没心没肺,若是没有在意喜欢的人倒也罢,他偏生对着那江砚深一往情深。

        江景辉敛眉看着谢余,少年眼眶红红的,脸颊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整个人蜷缩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兔子。

        黑衫的男人微微曲指,轻轻敲了敲少年的脑袋,他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眸中带着恐惧的色泽,声音浅淡:“这就怕了?”

        谢余不说话,只是浑身的颤抖还未消停下去,少年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看他的眼神带着些厌恶。

        坦诚的过分。

        在少年纯白的世界中,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

        江景辉却偏生喜欢逗他,他捏着少年的下颌,声音发沉:“讨厌我?”

        谢余不说话,脸却往旁边扭去,显然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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