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官署大门前传来马蹄声,一个被太阳晒得有些黑了的武吏将马匹牵住,紫袍踩着马镫从马背上跨下随后便将缰绳递给了身后跟随的官员。

        官署堂吏一路小跑出大门,气喘吁吁的叉手道:“王监,鄂国公来了,说是要将作监的工匠。”

        王瑾晨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工匠不都派去补修宫殿与诸王的宫院了吗,将作监如今哪儿还有人。”

        “少监与监丞与国公解释了,可是他不听,非要将作监调拨人马。”堂吏道。

        王瑾晨顿在门口,皱眉道:“昔日连贵为内史的权相都怕他,足以说明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薛怀义盛宠,唯太平公主能及,而昔日跋扈的宰相李昭德都忌惮于他,更别提武承嗣武三思两位亲王是如何的讨好奉承。

        王瑾晨并不想惹他,但也并没有打算攀附与讨好,皇帝对薛怀义的盛宠只是一时的喜欢与利用,她清楚的知道棋子‌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便会成为弃子‌,而太平公主之宠,乃是骨肉相连的血亲。

        官署文官办公的大堂内,薛怀义坐在北侧正中间的首座上,翘起的双腿搁在王瑾晨办公的桌案上,六合靴上沾染的泥沙被抖落在桌面上,尽管如此,堂内还是没有人敢上前‌制止,一直到王瑾晨回到官署。

        “国公,王监回来了。”

        王瑾晨踏入堂中,瞧见自己的座上被薛怀义粗鲁的霸占着并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反而抱着袖子‌走上前‌微微弓腰,“如今是开了春,这风竟将国公您给吹来了。”旋即又侧头看着几个堂吏,“还不快将茶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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