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杯盖盖上,拢好袖子,道:“口舌之间馥郁温香,的确是好茶。龙井之甘醇,与我们虞疆的乌苏柳花之苦辛的确是大不相同。”

        宋文筱有些佩服地又看了她一眼,将话头转到不同品种的茶之上,她正准备就着相因的话叉开了去,孟思嫣一笑,又道:“哦?乌苏柳花乃是御贡的上品好茶,不知姐姐在虞疆之时,可也是这般海饮?”

        相因照实答道:“吃茶之时有时要加葱姜等物,煎茶之时香烟袅袅,未尝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在座几位女眷听她说乌苏柳花这等好茶竟然也就被她煮煮就算了,当真是暴殄天物。

        有几句话甚至飘到了她和宋文筱的耳朵里:“怪不得虞疆来的和宋文筱那等小地方来的能说上话,都没什么见识,粗鄙不堪,连点茶都不会。”

        “就是,她们跟咱们可没什么话可聊,小地方来的呀,唉……”

        宋文筱一听这种话就下意识往后缩,恨不得避开所有人的目光躲到墙缝里面去。可偏偏现在大殿上的人都看着她们。

        相因则不然,她就等着旁的女眷嘻嘻哈哈说完了,然后才掸了掸袖子,端正坐好,道:“诸位没听说过卖油的娘子用水梳头吗?虞疆盛产乌苏柳花,茶园处处可见,可那些茶商却更喜欢喝白水。我也是,父皇曾为我植了满山的茶园,闲来我将鱼虫鸟木等图案练了个遍,到头来,还是觉得海饮最妙。其中乐趣,诸位怕是少有体会。”

        相因说罢,环视了各位女眷,却再没人敢脸上挂着嘲笑之意,她最后看向孟思嫣,她正掩袖品茶,袖子抬得极高,将整张脸都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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