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嫌弃地啧啧连声,继而就挥了挥手道:“你该感谢我才是,我骂你家张寿是没错,但我劈头盖脸把所有人都骂一顿,他就不再是众矢之的了。太子刚刚册立还不到两个月,四处就都在传言说太子如何如何贤明,这事儿一出,那当然得有人背责。”

        “太子不背,那就侍读们背……侍读们位卑职低兜不住,那就讲读们一块背;而要想让人全都闭嘴,当然甚至得皇上一块儿背。”

        见朱莹顿时眼睛瞪得老大,张瑞就一摊手说:“别看我,把张寿他们这些家伙全都骂进去,那也不是我倚老卖老,是皇上让我干的。接下来我还要倚老卖老把皇上也说一顿,到时候皇上顺势自责两句,这件事就算是结了。”

        虽然隐隐猜到了,但朱莹却极其不以为然,可待要反唇相讥时,她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继而就哂然一笑道:“皇上固然是好算盘,可太子未必就是那算盘珠子。”

        “哦?”张瑞对三皇子那是真的不熟——一点都不熟。毕竟他出征那会儿,大皇子和二皇子正在两虎相争,看上去东宫之位总脱不了他们兄弟俩之手,可谁曾想等他回来时,皇后被废身死,那两兄弟都死于非命,东宫之位竟然落在了三皇子手里。

        他正想具体问个究竟,却没想到朱莹突然意兴阑珊地伸了个懒腰,随即转身径直往外走,仿佛是忘了刚刚杀进来的本意,打算回去了。

        这下子,他不禁有些意外,可正打算叫住朱莹时,耳朵却突然捕捉到了外头有脚步声过来。想到他明明事先吩咐过闲杂人等退避,此时却还有人置若罔闻,他不禁皱了皱眉,可随之就看到出现在门外的赫然是专管探事和情报的三管家。

        人到门口时,恰逢朱莹正好出去,两边一打照面,来人微微迟疑了一下,就没有避开朱莹,而是在门前打躬说道:“老爷,太子殿下上书坦陈,之前逃课私自离宫外出,全都是他的错,和众多讲读官无关。”

        “是他连日课程繁重,于是心生倦怠,这才出宫去散散心,又用太子的身份命侍读们替他遮掩,千错万错都是他一个人的错。”

        张瑞没想到三皇子的动作这么快,态度这么果决,自己的后续上书根本还没来得及完成,人就已经上书请罪了,还这么实诚地坦白逃课,坦白私自离宫,坦白上课倦怠……这么一来,所谓贤明太子的这一层面纱岂不是就完全撕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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