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翻了好几页之后,皇帝就合上那册子,对纪九微微颔首道:“朕之前就很好奇,半山堂中究竟是谁能够几个月如一日,记录整理出那样详尽的笔记,以至于朕不用常常去国子监,也能对张卿讲课进度了若指掌,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他似乎没看到朱恒那惊骇莫名的表情,笑吟吟地问道:“你叫纪清臣……那左副都御史纪长睿,是你父亲?”

        纪九只希望皇帝能够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心满意足,压根没想到皇帝竟会坦然承认派人收取笔记时时过目这件事!心情激荡到无以复加的他慌忙低头行礼道:“正是家父。”

        “原来如此。不错。”

        皇帝微微一点头,随即就泰然自若地说,“那所谓的笔记之事就不用再说了,要说指使,朕就是指使的人。既然绳愆厅赫赫有名的徐黑子都说其中内容和试题无关,那襄阳伯家里的老三行为失当不错,要说舞弊却还勉强。襄阳伯已经给了他一顿家法,也算是一个教训。”

        朱恒顿时又惊又怒,可偏偏就在这时候,襄阳伯张琼盯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朱都宪,接下来是不是该弄清楚,你家孙儿一个人怎么能做出两份卷子?”

        此话一出,朱佑宁顿时大惊失色。他下意识地大声申辩道:“此事是有人陷害我……”

        这一次,出口打断他的人却是绳愆厅监丞徐黑逹。他郑重其事地深深一揖,随即一字一句地说:“启禀皇上,承蒙张博士信赖,所有卷子都是臣一个人批改的,有两份朱佑宁的卷子,此事确凿无疑。臣对照过半山堂的学籍名单,最后确认,少了唐实的卷子。”

        唐实是谁?一旁的半山堂众多监生只觉得刚刚这一幕一幕看得目弛神摇,乍然听到徐黑逹的这个名字,大多数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而这时候,人群末尾就传来了扑通一声。有人回头一看,就只见是一个面色苍白的监生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直到这时候,方才有人轻声说道:“什么唐实,原来是有名的唐老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