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进去见她吧,我去外面买些东西。”

        陈厌看了眼陈桥的背影进了屋,祁斯遇正在用湿帕子擦手,桌上的碟子装满了荔枝壳和核。“怎么回来这么晚?”

        “遇见许方了,他让我给主子带话说‘中都见’。”

        祁斯遇一听许方两个字来了兴致,帕子都扔在一旁。“真有意思,也不知道中都到底有什么困局非要我这个外来者打破。”陈厌并不接话,祁斯遇喜欢独立思考,他只要陪着听着就好。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接着说:“老大希望我回去,肯定不是希望我去将他的罪定死。可他又将这么重的把柄给了我,谋害朝廷命官,结党营私,私自开采灰岩,甚至是屯兵。谋反可比杀太子严重多了。”祁斯遇说到这突然不再说了,“阿厌,你去再装盘荔枝来吧。”

        陈厌一出去祁斯遇就收了笑,她心里清楚:老大不是一心求死的人,而是一心求生的人。他会这么做就说明他知道自己不会死,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死。是皇帝要他活,换句话说他现在很有用,皇帝不打算让他为太子之死付出什么。她又想到了蔺端,老大一向和蔺端不和,皇帝也不希望有太多皇子在身边,她和蔺端不知何时才能在中都见。

        淮安的事就此告一段落,京都的风雨却还没开始。祁斯遇低头看向胸前的吊坠,那是一只笨拙的小鸟,和十六七岁时的美好。

        蔺端只比祁斯遇大两个月,两个人回安南时端殿下刚过完十五岁生辰。那时都国公祁哲也还在安南,这位老将教会了蔺端和祁斯遇怎样披上亮甲跨上怒马,带他们看万军齐发,享受纵横驰骋。战争的美感吞噬着他们。从前在权谋中只是尔虞我诈,到了战场却是你死我活。是廖独结束了一切,他来许良之前两国摩擦不断,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仗。他到了之后规范士兵,与祁哲交谈休战,边民进行良好的贸易。安南和许良一同迎来了春天。

        离开了战争的蔺端和祁斯遇也做回了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他们偷桃抓蛐蛐,跳板打枣子,骑马倚斜桥,看满楼红袖招。安南的每一处都有他们的影子、脚印。

        蔺端聪明,学什么都快,只是偏生手笨。做雕刻的师傅教了几个月,祁斯遇雕的小玩意儿活灵活现,装了一大盒子,蔺端却连朵简单的花都雕不出。后来快至年关时他神神秘秘地将那只小鸟给了祁斯遇,从此端殿下再没碰过雕塑。

        祁斯遇摸着那个坠子,喃喃道:“还真是笨人雕笨鸟,笨人想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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