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遇此话一出就连长公主都愣了一下,蔺妍面上也满是疑惑,“我?”

        “是,他点了名要娶兰溪郡主。”

        祁哲哼了一声:“皇帝想要你当说客,又想要牺牲妍妍去换太平,他还真是不榨干咱们家的利用价值不罢休!”

        “姑父慎言,我一个郡主能嫁给梁国的当权者也不失为一件幸事。”蔺妍很好地隐藏了自己心中的不快,说出了这番话。她心里清楚:若是没有长公主没有都国公府她早就成了无家可归的人,能不能平安长大还是另一说。何况这些年姑姑姑父和阿遇都待她极好,姑姑甚至把所有复仇的压力都给了阿遇,从未强求过她半分。她不想让姑姑一家难做。

        “可你刚回来时不是还说有了中意的人,叫什么妄名。”长公主的话说的很轻,落在听的人的心里却很重。祁斯遇立刻说:“没什么的,他廖独不是要娶兰溪郡主吗,我等下就进宫求舅舅再封个兰溪郡主。”

        “胡闹!”这次是蔺妍呵斥了她,“两国交好如此大事岂容你我儿戏!我既然姓蔺就该嫁,这是我的责任,与我的心意无关,与你的也无关。”蔺妍说完看向长公主,“姑姑,我也希望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这顿接风宴结束的仓促,蔺妍回房后祁斯遇也跑去了大理寺。她的心很乱,和亲和平都是好事,可姐姐的幸福也是天下第一要事。祁斯遇自嘲地笑笑,然后对陈厌说:“我本以为我是天生的心软,现在才发现我的心软也有远近亲疏之分。我以为我仁善,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是为百万人的安定,可我的私心却不愿意为了这十年安稳牺牲姐姐的幸福!我甚至觉得我和蔺端都年轻,早晚会有胜过廖独那天……”

        陈厌轻轻拍了拍祁斯遇的背:“主子说过,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有偏爱的,一个有偏爱的人怎么会没私心。”祁斯遇抬头看向陈厌,陈厌见她不说话又接着说:“陈桥说无情不似多情苦,其实无情也很苦。就像现在,我知你难过却无法体会无法分担,这让我也很难过。”他指向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字缓缓说:“就像你从前骗我吃的苦叶糕那样苦。”

        祁斯遇终于笑了,眼里却亮晶晶的含着泪。她没想到向来将自己当作一柄剑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又这般的偏爱她。“阿厌,谢谢你。”

        大理寺。

        太子一案牵扯甚多,各式证据证词堆满了案几,祁斯遇翻了半天才找到仵作检验出的结果,只是她越看越觉得不对。一击毙命、微宽却出血不多的伤口、几乎未来得及反抗的贴身侍从,这些并不只说明了凶手是一位出色的刀客。她摸着卷宗,脑中出现的是一口刀身稍长的薄刃窄刀,握着它的人轻功极好,瞬间便可取人性命。祁斯遇突然合上了卷宗,快速去往天字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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