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沈晟钧松开袖子,说:“未曾。”

        “那便好,本宫便放心了。”裴绥姝假模假样地叹谓一声,添拥了层薄衫,“金吾卫那边的世家子不容易管束,行事亦不敏。命他们从北疆回京,倒还觉得委屈,哪里都不肯安分,在禁狱还好些,脾性却不肯磨炼毫分。”

        这番混话卸力卸的巧,把禁狱里的重刑轻飘飘落在了薛统之的私仇上。

        “早闻洛阳卧雪公子文武皆修,和田璞玉在外始终不肯入朝堂,那几年皇上虽病重无心,却始终念着沈尚书府上的公子因何未入科举,如今沈公子谪仙降落,本宫心中怎么过意得去。”

        沈晟钧差些就抬了头,强撑着自己伏在地上不动。

        裴绥姝有一下没一下顺着猫儿的毛,接着懒懒地说,“百官疲懒,近年本宫也曾垂帘亲临殿试,竟也不见见可用之才。如今听闻沈卿之名,不知沈卿可愿领大理寺少卿一职?也算能替本宫收顺这昭京城里的魑魅魍魉一二。”

        洛阳四公子,白鹤卧雪,丹凤傲阳,取自洛阳极尽盛名的红白牡丹,青云白鹤、昆仑卧雪为文,青冥丹凤、昆吾傲阳为武。相传是先帝密设东都洛阳阁中,四位玉玦密函所持者,除却洛阳阁中幕僚,再无人知其名讳。

        而沈越青,正是先前的卧雪公子,沈晟钧十六岁承其父昆仑卧雪之名,所知者更是少之又少!

        裴绥姝给他沈晟钧大理寺少卿的官职,半字不提洛阳阁,对于一介罪臣之子来说已是皇恩浩荡,沈晟钧没得选,只有跪着接旨的份。倘若他有别选,怕不是今晚无声无息死在钟粹宫中,往后史书上书一千古骂名,了却此生。

        可沈晟钧若从了职,他便是一个满朝皆知的背信弃义两面三刀之辈,裴绥姝手段高明,心思幽深,此举不仅能离间他同沈越清的残党,还让沈晟钧与剩存的忠义永远隔了一道天堑。

        裴绥姝半点没忌讳,清清白白地告诉他,他沈晟钧明日穿上了那身官袍,就是裴后的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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