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山南道侧的密林因羽箭而抖落雪花,不时便平了息,就像方才一箭只如风声鹤唳,耳中唯独剩下夹着粗粝如盐花的劲风萧萧,道后了然一空。

        “什么人!”

        纪酒月寒声冲着林中喊道,一面攥着白玉扇子,右手抬袖挡风——没了竹帷,这诡谲山风把她头发吹乱了。

        沈晟钧亦竖着高领挡风,顺便把一张脸挡得严严实实,负手把纪酒月的帷纱别在背上,慢慢勒马小步踱来踱去,抬头一寸寸看着只像是被风吹动的山林。

        山匪?宿仇?亦或是纪酒月的人,未尝不可。

        无论有人要杀他或纪酒月,在这里无非容易得像是瓮中捉鳖,可沈晟钧尚记得山南道,除了坦坦荡荡阳关道,什么道能乖顺地横平竖直,要逃不是没有生路,只是他离开此地已是不知几年有余,山川易容,有些麻烦。

        “自然是要杀我们的人。”

        沈晟钧淡淡地说。

        纪酒月愤愤地眯眼,话未出口,远处一棵树梢异样地一抖动,一片轻微的簌簌沙沙声随之响起,竟如松涛般步步逼近,听声能略辨方寸,她的脸逐渐惨白。

        怎么回事?到底有多少人在这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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