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七年·山南道中】

        纪酒月的马不歇,沈晟钧的马蹄声听来稳重,听话而服帖。天幕罩黑,山中落日只剩了很昏淡的余光,尽头有几个星子一样的亮点,大抵是不远的客栈,只让人想到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面。

        这汤面让人思来索去,好生折磨,以致腹中作响,纪酒月不愿叫沈晟钧听见,兀自夹了夹马腹赶了几步,不料后面人还是跟的紧。

        方才那山中一遇,吊诡之至,可惜他二人为掩人耳目,先大理寺与刑部众人三日来此,并不敢轻举妄动。而依那老翁所言,他二人身份亦遭泄落,往后诸行不易,只怕举步维艰。

        冬风夹了雪更凶,纪酒月的帷纱早就摇摇欲坠,缰绳上的手腾不出,果然就在一阵朔风过后,终受不住,顺带着刮走了她束发的簪子。

        帷纱脱落的一瞬间,纪酒月顷刻反应过来,可惜已晚了,偏头一望,彻底在风里散了长发,这一散犹如泼墨,又似狐狸露了尾,飒爽里带着点儿妖里妖气的媚态。

        沈晟钧在后,早见她帷纱飘摇,顺手抽剑欲于风中把白幡似的纱挑回来,却见纪酒月回眸倏忽变了脸色。

        “别动!”

        纪酒月没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的帷纱,俯身急勒缰绳调转马身,扯得白马又是一声长嘶,前蹄凌空回转,才勉强站住脚跟。

        一只白羽箭破风而来。

        沈晟钧挥剑之手未住,剑尖探出先勾住了白纱,顺势剑锋一抹,带着长箭挽了个剑花,借力把箭钉到到了一旁侧崖,转身另一只手则接住了半空中的竹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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