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阴清清嗓子:“我和山哥绑一块有九十六年了,我爱他他爱我,那我俩之间就不能有谁能和外人拉拉扯扯的,那是背叛。”

        他停顿片刻,仰天思考了一下:“再说方洛他,他偷偷喜欢了那山下的姑娘十来年,你应该也见过他俩是吧?可人姑娘昨天新岁成亲了,那能说是人姑娘辜负了方洛么?不能,因为那只是一厢情愿的。”

        “就算你和少睢真有个首尾,那也不能说是你背叛、辜负了嚣哥。”水阴说得不留情,“因他不喜欢你,不在意你,他只是觉得你长得和他心上人像,拐你上炕头泄/欲。你们不是道侣,不是两情相悦,他对你招之即来,你当然也可以对他挥之即去。”

        晗色识海里嗡嗡作响,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只得揪住暖和的被子:“可是……我、我……”

        “我知道。”水阴抚平被子裹紧他,“你想说你喜欢他,你觉得你对不住他。可这愧疚的点不一样,你难以跨过的只是自己的心意,可嚣哥他没有回馈给你心意。本就是不对等和不双向的关系,怎会对不住他?”

        晗色抓了抓披散的长发,明白了水阴话里的意思。

        “可是我,”他揉揉眼,“我还想再负隅顽抗一下的水阴。嚣厉虽然总是惹得我很气闷,可他其实也会对我好,只是他太别扭和霸道了。”

        “嚣哥不是好人。”水阴诚恳地说着,又拍拍自己的脸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但他的确是鸣浮山的老大,罩着山里的大大小小,就像山神一样。只不过,山神也会坏,也有可能是个渣,不是个良配。”

        “诶,不是个东西。”晗色笑起来,“我总想着我们彼此在一块的时间还不够长,他有不愿意揭的疮疤,我愿意等到他无病无灾、痊愈康复的那一天。我呢,原本想着妥妥当当地陪他热闹热闹,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一出嫌隙。可我忽然越发意识到,不管是好是坏,哪对哪错,我还是很喜欢他,还是很舍不得他。”

        “我好想和他走过漫长的路,一路叽叽喳喳,到那时,他也会了解我,确认我是独一无二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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