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府祠堂香火鼎盛,顶上面供奉贾演、贾源二位的神像,不知是因为雕刻得过于逼真,还是他两位老人家天然自带光环,每位后人跪在蒲团仰头向上看,都会天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

        他二位经常见到宝玉,非是他多么的敬祖纯孝,而是宝玉常在神位面前被贾政暴揍,今日又来,只是“提着大刀”的换成贾珠。

        宝玉曾经对父兄还有些敬畏,打得多了变皮实,心知又不会被打死,挨两下以后还能被姐姐妹妹的轮番关心,吃人家嘴上的胭脂,心早就麻了,甚至有时候跪着就在徜徉丫鬟的肌肤之香。

        贾珠见他这副死鱼样,气不打一处来,自然打到宝玉身上就一次比一次疼。

        宝玉早有准备,还没来宗祠时就叫茗烟告诉袭人去请老太太,算算时候准备随时给他贾文昭上一课苦肉计。

        蹬蹬蹬的细密脚步声越来越近,宝玉心里倒数:三、二、一。

        贾母甫进祠堂看见的就是亲亲爱爱二孙孙倒在地上,始作俑者大孙孙还拿着凶/器准备继续作案,于是含泪扭着庞大的身躯靠近躺尸的宝玉:“宝玉你睁开眼看看我,这可是怎么了。”

        说完,食指颤抖地指着贾珠:“你也是在我膝下长大的,怎么跟你那个孽障父亲一模一样,你们就是容不得他,他活着碍你们的眼,你怎么不把我一起打死,好少吃你们贾府一口饭。”

        贾珠忙跪在地上磕头:“老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

        “实在是怎么了,你好歹也是侍郎,这么大的官护着你弟弟,他就算不学无术又怎么样,万事能有好好活着重要么”,贾母越哭越不理智,“快去请太医,宝玉啊……”

        探春站在门口背立阳光,将屋中闹剧看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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