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岚说:“吕彬,你说这话就没劲了啊,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应该想办法解决问题吗?这样,丁女士,抛开我作为律师的职业道德不谈,我们谈一下普世道德,等着医院救治的病人,因为你的行为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天价医疗费,你觉得亏心吗?”

        叮当流出泪来:“我后悔了,我早就后悔了。”

        吕彬说:“她考虑过把财产都捐了给慈善组织,是我没让她这么做。”

        潘岚说:“锦衣玉食,雕车宝马,有钱活的真是潇洒,我不仇富,但我从心底对为富不仁的行为痛恨。虽然出于律师的职业道德,我会全力以赴,但除了工作之外,我觉得应该跟你保持距离。”

        叮当嗫嚅着说:“我知道,虽然我有点钱,但我每天都不快乐。我知道,你们土生土长的荣东人,都是嫉恶如仇的,谢谢你还肯来帮我。”

        潘岚说:“我看在徐薇薇的面子,才来搅这一趟浑水。我受你的委托,银行那边的明细我查询了,您说的几笔公户手机银行转账,共计7次,钱数是469万,我当时都差点骂出声来。”

        叮当镇静了下来:“我不这么做,别人一样会这么做,只要医疗系统的漏洞还在,就会有人铤而走险。”

        潘岚说:“别人也在做,并不代表你这么做不违法。丁女士,我无意跟您辩论罪与罚的问题,这个问题的根本是法治与人性博弈的哲学问题。现在侦察机关掌握的事实是,你给自己经营的行业有厉害关系的领导,送去了巨款,还有你公司的银行公户,频繁发生大额现金预约取款业务,这一点恐怕你不能自圆其说,但我可以寻找角度让公家举证你取出来的钱只有行贿一个用途;你被冻结的资产清单,我查询过了,名下三处高档房产、两处股权,还有各种车辆7辆,存款和理财产品本金合计一千八百万,这都是你虚报支出获取现金享受的可能支出途径。除了某些受贿人脑子短路供认不讳的部分,公家有把握认定行贿的部分有限,你可以选择做‘污点证人’,争取戴罪立功,我能为你争取个缓刑。”

        吕彬忍不住了:“潘律师,能不能想个办法。”

        潘岚说:“爱莫能助,缓刑是我能努力的最好结果了。如果您执着于无罪辩护,那就另请高明。恕我直言,这案子落到别人的手里,缓刑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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