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楼头,两相对峙之时,思虑不在此地的却不止殷玄苍一人。墨陵在越来越微妙的沉默对峙之中,也不禁回想起数日前兄弟间的一场对话。

        云中九原一带,墨家三位世子素有声名,一门兄弟略无嫡庶之争,但少有人知,墨陵和墨定钧的关系究竟差到什么地步。

        墨陵独坐在房中面对着一桌酒菜,等着定钧从关外公主坟赶回郡中赴约时,还在想,是不是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疑似示好之举把二弟吓傻了,以至于连来都不敢来。

        的确,他们兄弟几乎三五年没好好说过话了,原不住在一处,定钧又怕见他,偶尔见了也是谨言慎行,生怕一语不合就被劈头羞辱一番似的。

        正想着,耳尖一动,窗外传来细声细气问候仆婢的声音,墨陵又是一阵烦躁,扬声道:“来了就进来,同他们打听什么。”

        听定钧隔着窗低声应了,小心推门进屋,一见自己,睫毛一抖差点吧嗒掉下泪珠子来,墨陵心里又有点儿不是滋味,不由就放软了话,甚至有些兄友弟恭地没话找话问他近来如何。

        “与从前一样,劳长兄挂心了。”定钧规规矩矩答完,照墨陵示意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了。

        然而关门落座,下人逐一退出去后,他一反兄长面前唯唯诺诺的常态,不动菜肴,毫不躲闪地看着墨陵,问道:“长兄何故擅离封地?”

        墨陵对他充满疑虑的目光视而不见,给两人各自斟了一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墨府上下都徙往朝乾,只你一个留在此地,边郡不安定,我不放心,来接你去别处,三年之期已满,你也不必太自苦。”

        “长兄,”定钧仍只看着他,“马匹日前换过蹄铁,信上用的是贡墨,你来时舍近求远,取道定襄,又盘桓两日,想是去会羡城王了,你要瞒我到几时?”

        “瞒不瞒你,还不是一样。”墨陵不以为意地径自用菜饮酒,毫不客气,讥讽道,“察见渊鱼者不祥,你也不怕折寿。”

        定钧急道:“羡城王还在禁足,你怎么能贸然与他私下往来?父亲一心只想追清熹宗皇帝下落,已经犯了大忌讳,你却不止这样想,是不是?你……你难道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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