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为当今天子所赐,早年得自西域鬼方,传入宫中后,录在册列,名为采晨寒,私底下又唤作献杀伯奇,人鲜知之。那伯奇乃是宣王时尹吉甫长子,无罪为后母谗而见逐,乃集芰荷以为衣,采楟花以为食,晨朝履霜,自伤见放,援琴鼓之而作《履霜操》,歌有“履朝霜兮采晨寒”之句,曲终投河而死,死后化为鸟,啼则有丧,而心如明镜,故能识噩梦而食之。

        杀伯奇,则乱清心而召梦魇,所问必据实以答。

        陶墨将东西重新收好,紧绷了半日的神经这才慢慢放松下来。香气混在檀香之中,慢慢氤氲开。仿佛是嗅到了空气中的异香,顾非熊的呼吸一乱,片刻之后又恢复如常。注视着顾非熊近在咫尺的恬静睡颜,半跪在床边的陶墨气息也乱了一刹,定一定心神,俯身凑在顾非熊耳畔,低声细问。

        “足下是何姓字。”

        顾非熊双目依旧阖着,仿佛全无意识,不假思索地答道:“顾非熊。”

        陶墨有些讶然,顾非熊竟真的从不称字。接着问:“顾非熊是何许人。”

        顾非熊神色茫然地张了张嘴,却迟疑了片刻,才道:“大晟丞相,故靖国公长子,顾非熊是……我是……鹿衔儿……”

        言语间眼睫颤动,似乎正在混沌中挣扎,眼看要醒来,陶墨忙岔开话:“祖居何处,家中何人?一一明说。”

        “祖籍江左,生长雍京,先考靖国公,先妣永昌翁主,有二姊一弟,长姊早殁,留有一甥……”

        前后拣着人尽皆知的问了几事,陶墨思索片刻,却没有先问该问的,而是试探着道:“羡城王今仍在定襄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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