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正出着神时,一双手从身后环上来。他知是顾非熊下朝回来,轻轻向后靠在他身上。

        几只原本在四下里或玩球或懒卧或相互扑闹的猫纷纷抛下手中玩得正欢的玩意儿,连蹦带跳地聚拢过来,围在二人脚边又是蹭又是叫。

        其中一只纯黑麒麟尾的小猫在桌椅间跃了几跃,一下跳上了顾非熊胳膊,顾非熊就着揽进怀里了。顾非熊自幼爱猫,而故靖国公却以猫为男患,不许他养这些玩物,是以顾严礼前脚刚死,顾非熊便一发搜罗了十余只名种养在府上,现下相府走到哪里都是一窝一窝的猫,好不热闹。

        顾非熊就着他手握住剪子,嚓地一声又剪了一根斜枝,插入瓶口内搭好的架子上,斜斜越出,现下高下分和,看来饱满而不繁多,清癯而不孤挺。

        “宜单不宜双,两枝高耸,意境是有了,却稍嫌孤高,是下面低处少了这一枝的缘故。”

        陶墨笑着应了一声,转回身去,那猫儿夹在两人中间,也不乱动,乖巧得很。身后丹朱上前来将桌上断枝残叶收拾了。

        顾非熊看了一眼身后跟进来的丹朱,“傍晚时分折的花,难能香全色鲜,多不过一两日即萎落,还是要侵晨带露的时候选半开的折来才好……好在选的枝子好,半开未放参半,可观得几日了。”

        陶墨邀功道:“陶墨在花根上擦了盐,又用的旧雨水,足以供数日赏玩,紫薇可是百日红呢。”

        但凡陶墨用一点心揣摩,不难察觉出顾非熊的些微疲惫,可陶墨在相府上太平日久,比之从前,就像是少了一大半的心思。顾非熊稍稍错开脸,将下巴搁在了陶墨肩上,轻轻叹了口气,阖上了双眼。今日朝堂之事,实在耗费了他大半神思,直至现在回了府上,他还有些恍惚,魂不守舍。

        “那青铜你可还弹得顺手?”顾非熊靠坐进椅中,语调一贯的温柔,此时略带了些柔软的疲惫。

        陶墨进房里,小心将琴取下抱了出来,在榻边琴桌上安置好了,抬指拨弄几下,定好了弦,便缓缓弹奏起来。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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