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狄铁骑,天下闻之丧胆,昔年晟狄对峙之中,吃亏便吃在骑兵上,龙垣一役几乎折去鹫师全部精锐。中原地广物阜,却不产战马,河曲与西南尽是只堪役使的挽用马,骑兵所需马匹,多出漠南之野,然而漠南有一多半在突狄境内,眼下官马不过十数万,尚不足作战所需。

        处月有良马,而渭梁、羌越、突狄边界未明之处,是片好草场,渭梁据着山地,便将连同山脚的一片划走。东北与北方难图,那便只有先从西北入手,若与突狄交战,这还只是第一步。

        顾非熊想明过来后一脸的惊疑,像是落入彀中的幼鹿,看着那一双惶然的美目,殷玄苍心情越发好了,用几乎称得上爱怜的口吻哄道:“非熊替我同渭梁的虚莲措谈了来,好不好?如此也不算枉费了你打探他的那一番功夫。”

        虚莲措是渭梁国左相,也是渭梁宗室,与国主同姓。顾非熊倘若擅自联络虚莲措坐实,在他今日供出来的这一连串私通外国里,得是最重的一桩。

        “是臣擅制失当,不过臣并未与虚莲措私下往来,只是探得晟梁合兵之事,虚莲措极力反对,屡谏不用,顶撞国主,被面斥归家思过了。臣想趁着两下合兵,借渭梁朝中倾轧,一举除了虚莲措。”

        “渭梁国主昏庸,有贤才不用,不正是与你我方便。何苦脏了你手。”

        “可陛下莫忘了,虚莲是王姓,倘若虚莲措果真有心,只图保全社稷,大可能者居之,以他的声望,必然一呼百应。那时渭梁便如苍鹰脱鞲,大晟再难措手了。”

        殷玄苍眼含深意,“教你说的,倒像是虚莲措不篡,简直就不忠不孝了。番人说渭梁的虚莲措,便是大晟的顾非熊……”

        才刚坐下没一会儿的顾非熊起身一提膝又跪了下去,背后倏地起了一层冷汗。

        这一跪之力,骨骼与地面碰撞的声响清晰可闻,殷玄苍眉头立时皱了一皱,随即凉凉道:“你自作主张,我又不曾责你。华先生已然仙去,把这副膝盖再弄碎一回,可没人替你医了。

        顾非熊颤声道:“臣往日行止不端,竟令陛下生出这样疑心,但使臣动了一丝无君无父的念头,天地便诛灭了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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