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两旁悬着一副手书的挽联，笔锋欹侧，颠倒欲狂。
酒意诗情谁与共；
琴边衾里两无缘。
顾非熊在心里默默地反复念了几遍，深知殷玄奭与苏更生二人性命相系，苏更生一去，殷玄奭便如槁木死灰，哀莫大于心死，今日一见，恐怕也时日无多。
那边殷玄奭仍呆站着，不时嘴角抽动几下，僵硬灰白的面孔像是要对着那画像挤出一个温柔的笑。
良久，殷玄苍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外走去。顾非熊坠在最后住了半刻，回身深深看了一眼，见满地的枯墨，尽是这两句。
鸳鸯毕竟复双飞，天上人间誓不违。莫倩只影伴孤榇，一生聚首华山畿。
顾非熊怔愣着，不觉一行泪从眼中滑落下来。
殷玄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伸过手来，轻轻将他的手握在了手心里。这一双手，从前能驭烈马，能挽强弓，而今在他一握之中，只余了一副架子。每每忆及此事，殷玄苍心中就一阵刺痛，说不上是惋惜还是心疼，可他应当怪谁呢，顾非熊尚且没有二话，他又有什么立场为他不平呢。
顾非熊僵了一僵，却并没挣开。两人的手就这样交握着，殷玄苍面容俊美而冰冷，手心却炽热，那暖意渐渐透入了顾非熊的皮肤，使他感到温暖而又烧灼一般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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