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出了巷陌驶上平坦城道,之前的颠簸消散了些,坐在软垫上几乎感觉不出来。
“况且,孤要动谁,孤想杀谁……”
皇帝没甚反应,依旧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纪眠山眸光暗了暗,倏地振袖挥出响,三根冰凉手指稳稳架住裴晏的下巴,逼他抬头和自己对视。
“都会让他死个明白,下作手段,孤不太爱用。”纪眠山笑盈盈地,含沙射影道:“比如给人送药。”
太近了,每个字都带着温热的鼻息,轻轻扫荡过来,带着那股木香。
这人指尖冰凉一片,但眼底并不平静,如深海滚着巨浪翻出些雪白水花,一阵一阵的。
裴晏在这些水花翻涌中,瞧见自己睁圆双眼的脸。
外面狂风暴雨透过翻飞的车帘落进心里——纪眠山这是在跟自己解释吗,就因为被吼了一句?
他刚才是没憋住,或许是没能接受自己死后穿越,亦或是见不得人命如草芥,反正桩桩件件,裴晏不给自己找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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