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乾咂巴了下嘴,遥想了遍当年初学烧瓷时的懵懂,觉得天天玩泥巴简直不要太幸福,在别的孩子用尿和泥挨巴掌的时候,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往泥水里添尿。

        只是当时有多得意,后头就有多想哭,爷爷是没阻止他往和泥的水里撒尿,却手把手的教他用尿和的泥拉坯做碗,之后让他用这只碗喝水吃饭。

        康乾当时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捧着那只渗了他尿液的瓷碗,怎么也没法往嘴边凑。

        “一只上品的青瓷器,从筛泥揉坯时起就要经过很多细致的工序,釉土不能用被污染过的,淘洗研磨时水质的保证,还要筛除里面的杂质,每一道工序你都要时刻记着,记着你做的东西是给人用的,它虽是个器物,但你也得学会尊重它,爱惜它,否则,你就没有资格成为制艺师,一个不懂得尊重手中器物的人,一个在道德感上没有严格要求的人,即使学会了烧瓷技艺,也只能算个匠,永远也成不了师,你记下了么?”

        过往教导言犹在耳,康乾趁着周、王二人怔愣之际,侧头眨掉了眼里的湿润,再转回头来时,眼神悠然,嘴角带笑,“周老弟这壶应该是把很好看的壶,否则不可能叫周老弟同意拿壶抵债,只是我还是要再次强调一句,这壶不是王老弟讲的宋朝官窑青瓷器,且看断口上的火胎,应当是北边琉璃厂出来的仿古品,或许品相上佳,但绝达不到窑宝级,更……嗯,就别提传家宝了。”

        就差没把赝品二字直接秃噜出来了。

        他说的言之凿凿,王堤心神被震,只觉这会儿的康乾高深莫测,听他这话一落地,当即拍着大腿道:“可不就是因为壶太好看么?我周哥看了爱的不行,刚好他那退休圈里有个懂壶的领导也爱壶,难得这次都排到了一个日子来疗养,他就将壶带了来给那退休的老领导掌个眼,……结果就那么寸,叫来看老领导的小孙子给碰翻了,碎了一地渣。哎哟,当时那个声响哟~跟我周哥的心碎声一样一样的。”

        这就是周石岩不开味的地方了,说他的壶有价值吧,却没有权威鉴定,可让他就这么算了,又心疼被抵掉的债,不老少的钱呢!

        再说那老领导,虽然退了休,也是不好得罪的,指不定你哪天就得因为家里的孩子,又或者其他事情求到人家头上,他巴巴的把壶拿来投其所好,就是想结个善缘。

        当然,人家也没说不赔,就是这赔的数额不知道怎么定义,是按壶的价值赔?还是按给他抵的债来赔?怎么赔?都是讲究。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纠结难安。

        康乾的定论让他看到了另一种解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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