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一夜的烛火灯枯油尽,蜡泪在烛台上凝成一团飞瀑,天光从窗子上透进来,映在江朝雨脸上,把她从沉沉的睡梦中唤醒。

        趴在桌案上睡了半宿,脖颈僵直,连抬头起来都有些费力。

        支起窗子往外一瞧,天已大亮,远远可见高墙飞檐后透出来的橘黄色晖光,晕染出暖色的云霞,于广袤的青天之上轻移慢走。

        院子里的落叶已被清扫干净,地砖上还洒了些即将烘干的水印,看来下人已经来扫洒过了,她竟丝毫未听见响动。

        将抄写好的纸稿整理好,再将散落在桌案下的话本一一收拾起来,塞进怀里。

        关好祠堂的门,江朝雨抱着书册往自己的院子走。

        一踏入院门,就看到祖母身边的翠柳颇为不耐地在院子里站着。欢歌垂着头立在一侧,衣衫凌乱地裹着,发髻也没梳好,一副刚从床榻上被揪起来的模样。

        来者不善。

        江朝雨迎面走去,朗声道:“呦,一大早就来我院子里耀武扬威,不知道的还当你是主子呢。“

        欢歌像看到了救星,三步两步便跑到江朝雨身后躲着。

        “小姐这话就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只是照老夫人的吩咐来请小姐前去说话,哪里敢自作主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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