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禽走兽,万物生灵,无不把趋利避害、逃开天敌当成本能。

        亡夫崔泽是个健壮的猎户,常年打猎,因而高大结实。崔净空虽然是个“文弱书生”,却比兄长崔泽只高不低。

        此时站在她身前,冯玉贞纤弱的身子被他遮得严严实实,一片衣角也露不出来。被完全笼罩在青年阴影下的她,好比脱离队伍失散的羊羔,暴露在野兽獠牙之下。

        脊背发凉,冯玉贞下意识后撤一步,后背径直贴上冰凉的墙体才回神。转过脸不敢看身前的人,讷讷回道:“屋里只有一张床……”

        两人贴的太近,足以让崔净空低头细细端详。

        朱口细牙,嘴角一粒红痣,现下牙齿忒愣愣地磕在下唇上,那红痣便被卷进她嘴角细小的纹路里消失不见了。

        很不安地颤动眼睫,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

        端详片刻,他心里嗤笑一声,除了那点奇异之处和莫名其妙对他生出的惧怕外,这个寡嫂的个性实在无趣的厉害。

        崔净空有点失望,主动拉开距离,收敛起方才外泄的锋芒,低眉敛目道:“怪我考虑不周,嫂嫂睡在厢房,我睡在堂屋好了。”

        “可天气到底太冷了……”冯玉贞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闻言欲言又止,神情犹豫,“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按照嫂嫂的意思,”崔净空已经失去了和她互相推诿的耐心,语调冷淡:“难不成你睡地上,我去占床?还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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