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还不作声,阎护就以为他还在因为自己的不辞而别暗自恼怒,当即又说了一堆花言巧语,就盼着把他家王爷给哄好了。

        “你的家事我无权干涉,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高长恭倏的开口,目光直直看向阎护,话都放慢了说,一字一顿道,“阎公子的家可是在邺城?”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刹那,阎护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转了一下手中的翡翠扳指,嘴角再次扬起一抹笑:“阎某不才,家中虽也富裕殷实,却离邺城还相差甚远,比不得王爷出身天子脚下。”

        这话本就有漏洞,若是不明情况的人,定会下意识被牵着鼻子走,高长恭却明白他的弦外之音,扬起头颅直视他的眼睛:“如今天下分裂割据纷争不断,南有宋齐梁陈,北有北魏、东魏、西魏、北周和北齐,阎公子,你只说自己不是北齐皇城出身,可这天下,可不只邺城这一个皇城,不知阎公子又是出身哪个皇城,效忠的是哪国天子?”

        阎护静静听完,并不着急回话,也难为他这时还能坐的住,只是脸上的笑容似乎又淡了些:“王爷今儿这是怎么了,怎的非要认定我出身皇城?”

        都这时了,对方还在跟他打马虎眼,高长恭袖中的手不觉收紧,嗓音清亮:“既然你不说,那我替你说,能被人喊作大冢宰,普天之下,我还没听过第二个人有这个称呼。”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响,阎护手中折扇的扇柄成了两段,当事人却好像一点不在乎,随手丢弃到一边,抬眸望着高长恭,脸上已无半分笑意,语气平淡地说:“你都知道了。”

        仿佛在回应一件跟他毫无干系的事。

        到了这种地步,对方还能有这样的定力,高长恭不得不暗自佩服,但说出的话却异常冷淡:“你还真敢认,宇文护,北周权臣,你想方设法在我一个北齐皇族的府上住了那么久,究竟意欲何为,而且,本王一声令下,就可以将你就地斩杀。”

        阎护……这时候大概要叫宇文护了。

        他坐在那里岿然不动,当听到高长恭说到“就地斩杀”时,非但没有半分慌张,反而努嘴目视着他:“可王爷没有不是么,若王爷真的要杀我,在我踏进王府的时候怎么不动手,在我方才敲门的时候怎么不动手,或者,在我喝的茶水中为什么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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