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靴踏在实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铿锵,祁睿锋双手插在军装外面的长风衣口袋里,左手的臂弯里夹着军帽,撩人的薄唇间还吊儿郎当的叼着一根烟。

        他一进屋,就有下人来接过他手里的军帽,帮他脱掉抵挡寒风的大衣,他身姿挺拔,却故意站地像个纨绔,嘴里的烟草草吸了两口,吐出来的烟圈带着奉天城十月底的秋风。

        麻将桌上的女人们都放轻了声响,目光不由被他吸引。

        祁睿锋淡淡扫过去,嘴角挂着点儿笑意,将烟头灭在门口的烟灰缸里。

        “诶哟,少将军回来了,军务忙不忙?来替我打两圈?坐的我腰酸。”

        一桌子女人都是老爷子的女人,准确来说其中还有个不男不女的双儿,但在这里,没人将他看作男人,他如其他人一样,穿着当下时兴的旗袍,留着长发,烫着大卷,脸上施了粉,唇上抹了脂,这是祁睿锋他爹新娶的四姨太。

        而说话的,是老爷子的续弦,是祁家正房的太太,她笑道,“老爷也快回来了,前个我娘家送来两瓶西洋酒,我去让后厨添两道菜,你们爷们聚在一起喝点酒。”

        “行”他笑的肆意,坚毅的眉目似乎也融化了。

        祁睿锋接替着坐下来,一抬眼便能对上叶斐的眼睛,他不怎么爱笑,又总是轻轻皱着眉,好似有什么心事,像一朵忧郁的花。

        麻将被推散,在四个人、八双手间来回打轱辘,麻将被洗成乱的,他面前的被推到他面前。

        在这儿牌桌上,四方大的地儿,手指无意碰着手背,又挠一下手心,这些隐晦又暧昧的小动作,都在哗啦啦的洗麻将声中被掩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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