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上几乎都沾着各类液体混成粘腻一片,丹恒叹了口气,脱下那件穿了比不穿还要糟糕的纱衣,就这样赤裸着身子盘腿坐在景元旁边,召了团水来擦洗身子。只可惜劲瘦的腰胯被景元箍出的红痕格外显眼,只瞟了一眼景元便迅速移开了目光。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将心中有燎原之势的那点邪火的苗头掐灭,闭着眼往丹恒盘着的腿上一枕,开始像那只总以为自己是只小猫一样的雪狮子那般撒娇。

        “劳驾丹恒老师也帮帮我。”

        景元阖着眼睛,只能听得见上方又传来一声叹息。随后,微凉的水球便贴上他的身体轻轻流过,只是那水团触到腿间蛰伏着的性器时,他还是难免被冷了个激灵,睁开眼睛时,仰头正好望进丹恒微微眯着眼,青碧的眼瞳里盛着点促狭的笑意。

        好吧,景元认命地重新阖眼,换了个更舒服点的侧躺姿势,背对着丹恒以表示自己的强烈不满。一时间整个屋里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你若不累,可否给我讲讲列车组最近的奇遇?”还是景元先开了口打破了这片静谧。

        “你想听什么?”

        “你想到什么便讲什么。”

        房屋里再一次陷入了片刻的安静,景元只当是丹恒不愿开口,正想着出声打破这一令人略有不安的沉寂,便听到了丹恒的平稳悦耳的声音。

        “上个月前,穹在翻垃圾桶时翻出来了一只小白猫。做过基因检测了,确实是猫。我们把它带到列车上,起先它还很怕人,除了三月七和穹没人可以接近,后来它便和列车上的大家都熟络起来,只可惜每天都在掉毛,列车长打扫起来很辛苦。有一次吃早饭的时候它跳上桌子,打翻了姬子的咖啡,尾巴上也沾了点咖啡,它清理的时候刚舔了一口便再也不继续了,跑去沙发上蹭。姬子和列车长看见了都很生气。哦,姬子是列车的领航员,她所泡的咖啡……有些难以形容。”

        从车上的白猫开始,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从开拓者的初见讲起这段日子的见闻。丹恒讲这些话时,语气里甚至带着点本人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不过景元能清晰听得出来。从前的丹枫是个少言寡语的性格,常年被龙师的条条框框所约束着,周身连个能与之相谈的人都见不着,直到遇见了镜流一行人等,才难得有了能把酒言欢的朋友,只可惜不逾百年,丹恒又被关进了幽囚狱中,更是连个能说话的活物都少见,只有他每次前去探望或是托人前去照拂时,丹恒才能短暂地与人交流片刻。故而在他从前的记忆里,往往都是那人静静地坐在他身侧,听他讲练功心得、行军见闻、罗浮百态。而现在,终于轮到丹恒去做他的眼睛,替他领略这浩渺奇幻的寰宇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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