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宝笙很是古道热肠,见练彩师一定要去上海,便要把那一匹牲口送给她:“到上海还颇有一段路,你骑了这骡子去吧。”

        练彩师摇头:“还是你们留着吧,空闲时候出门逛逛,坐马车方便些,我反正走路习惯了,便这样两条腿过去。”

        早晚乌映璇二次逃难好用啊。

        见练彩师执意不肯收下这头骡子,卢宝笙和乌映璇也只得罢了,二人将练彩师送出门来,依依惜别,特别是乌映璇,不住地叮嘱练彩师路上小心,“只怕有土匪”,另外官军也未必可靠,只不过这话就不太好明白说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军官站在那里,与一个外国人正在说着什么,连说带比划,乌映璇向那边望了望,嘀咕道:“这叽哩哇啦的,也不知说的都是什么。”

        练彩师仔细听着,给她们翻译:“他是从广州来的,在那里专门扮洋人,吓唬太平军,如今调防到苏州,想要故技重施,不过服装道具没了,就想找这个洋人借一套。”

        卢宝笙一皱眉:“这还真行?”

        练彩师点头:“行的,据他说,在那面墙上,他是第一人。”

        Onthatwall,Inumberoneman.

        卢宝笙叹道:“有辱我华族一脉!”

        确实有效,不过这就好像女扮男装逃难一样,给人发现是女人,很不安全,假如给认作是男子,就妥当得多了,卢宝笙从前没察觉到这一点,毕竟同行的练彩师是一副女人样貌,虽然她一双大脚,很方便扮成男人,可是并没有这样做,不过这样的事他终究听说过,当时只觉得,很有趣的传奇,此时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就有了一种别样的滋味,自从十几年前,英夷为了鸦片打了过来,中华的志气便一天不如一天了,以至于要冒充洋人对付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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