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娘瞥见兄长的眉头微微一挑,嘴角轻轻勾了起来,主动道:“阿兄若是有事,尽管去忙便是。我正想去长秋寺里拜佛上香,也有两日没见灵和法师了。”

        “去罢。”王七郎道“我也没什么事,不过是张五郎来了而已。”

        转身欲走的王九娘步子一顿。

        便听身后兄长又轻飘飘地加了几句:“九娘可想见他?当初他遣人往长安送信,路上竟费了十来日。所以,大约他就以为,阿兄要从长安过来,至少也须得十几日后罢。难怪都隔了这么久,才想起来见你。”

        作为贵介公子,王七郎从长安赶到洛阳,只不过用了三日。而张家的仆从连送急信也如此怠慢,怪不得他提到张家时便又愤怒又不屑。

        “我与他缘分已尽,也不必再见面了。”王九娘对那张五郎也没什么特别的恶感。毕竟,他以为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才做出了过激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作为丈夫,他对于前身的死当然也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算了,毕竟说的是你与他和离之事,你在东屋里听着便是。”王七郎略作思索,便松了口,示意妹妹跟着他回精舍。

        回到精舍后,王九娘便在东屋的矮榻上坐下了。因她如今身子尚虚,丹娘、青娘也并不会提醒她必须规规矩矩地跪坐,反而主动地拿了隐囊给她靠着,又在她身前放了个栅足案,摆了些水果、小食供她取用。

        不多时,便听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声。

        “许久不见七郎,真是风采依旧。”

        “呵,七郎不是你能叫得的,我与你张五郎从未如此亲近过,舅兄当然更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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