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长沙会战,双方打成了平手,日军没有达到预期的作战目的,而中国军队也未能取得如其宣传的大捷;第二次长沙会战,日军基本实现了作战目的,中国军队损失惨重;第三次长沙会战,日军显然是失利一方,非但没有达到歼灭第九战区主力的目的,自己反而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损失。

        公平地说,在三次长沙会战中,中日双方在作战中各有胜负,就伤亡比而言,中国军队的伤亡相对日军来说要大一些。但就战略目的及战略局而言,日军未能达成歼灭国军第九战区主力,进而迫使国民**妥协屈服之目的;国军第九战区虽然损失了一些兵力,但却基本完成了国民**所赋予的保卫湘赣之任务。因此从战略层面上看,中国军队应是三次长沙会战的获胜者。

        在中国的大后方重庆,国民**开动部宣传机器将第三次长沙会战称之为“长沙大捷”,民众舆论也热烈响应,举国欢腾,各地民众奔走相告,慷慨解囊,仅慰问三军将士的医疗创伤捐款就达34万大洋。**《大公报》发自上海的报道《孤岛的国庆》称:“自从租界当局限定悬旗的日子以后,孤岛上已经四五个月不见国旗了。正当湘北大捷声中,青天白日旗又满街飞舞,激动着每一个人的热情,吐出一口窒悬已久的长气。”

        蒋介石给薛岳发来贺捷电报,其中也掩饰不住兴奋之情:“此次湘北大捷,国振奋,诚是为最后胜利之佐证,而对于人民信念、国际视听,关系尤钜。骏烈丰功,良深嘉庆。”

        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将军一时成了国家英雄。薛岳所独创的“天炉战法”成了扭转战局、拯救国家的里程碑,甚至有文章吹捧薛岳:“他的战略战术足以法天地之幽邃,穷宇宙之奥秘,为鬼神所惊泣,人事所难测,无以名之,故曰《天炉战》。”

        对一种新战法,夸几句是可以的,一旦被吹捧成“法天地之幽邃,穷宇宙之奥秘”,就太过分了。

        趁着长沙大捷的势头,第九战区参谋长吴逸志连夜组织人赶编了一出现代京剧:《新战长沙》。在剧中,司令长官薛岳亲自上台,头戴帅盔,身穿帅甲,前有马童,后有大纛,上面大大地写了一个“薛”字,两厢的龙套打着“精忠报国”的旗子,也不知到底是刘备还是岳武穆。参谋长吴逸志自然也不会闲着,他扮成诸葛亮,头戴纶巾,手持羽扇,身着八卦衣,也上台尽情玩了一把票。台上玩票玩得热闹,台下更是群情振奋,九战区的官兵们大声叫好,喊哑了嗓子。

        薛岳和吴逸志两人关系极好,他们是保定军校六期的同学,在东征北伐时期就同甘共苦,是情同手足的生死弟兄。如此说来,战区司令长官和参谋长关系这么不一般,相互吹捧一下也是难免的。

        抗战军兴以来,中国军队败多胜少,精神上实在太需要一场胜仗鼓励一下。

        战后,第九战区对外宣布:此次会战共歼灭日军42190人。这数字有整有零,由不得人不信,而日本方面后来计入战史的伤亡数字是3550人,也是精确到一位数。交战双方的统计数字竟然如此悬殊,水分当然都有,不过中国方面的数字好像更夸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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